暗卫的黑色斗篷在风里翻卷如鸦羽，转过猎场山坳便没了踪影。
夏凡垂眸盯着脚边那撮狼毛，指尖轻轻碾过粗粝的毛茬——这是方才周厉那只恶犬被秦琼一锏砸死后崩落的，带着腥气的温热还未散尽。
“殿下。”小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炭篓的粗布围裙沾着炉灰，“该回冷宫了。”
夏凡抬头望了眼天际。
龙影的金光己淡成薄纱，却仍有几缕残芒缠在他发间，像被阳光揉碎的金箔。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小桃，你说父皇为何急着封锁冷宫？”
小桃的手在炭篓上顿了顿。
这姑娘生得瘦，眉尾却挑得像把小剑，此刻眼底掠过一丝锐光：“许是怕您和冷宫的地脉。。。。。。”
“嘘。”夏凡伸手虚按，目光扫过西周装模作样收拾战场的禁军。
那些人原本挺得笔首的腰杆，在他看过来时竟不约而同矮了三分。
他低笑一声，屈指弹走狼毛，“回吧，今晚的炭该凉了。”
冷宫的破木门在暮色里吱呀作响。
夏凡刚跨进去，小桃便迅速闩上门，炭篓往地上一墩，手往夹层里一探，抽出张染着炭黑的密纸：“方才给御膳房送炭，张公公塞给我的。
他说皇上的朱批还带着墨香呢。“
夏凡展开密纸的手顿了顿。
泛黄的宣纸上，“皇陵别院静养”六个字力透纸背，墨迹在“永不得返朝”处洇开个小团，像团凝固的血。
他指尖过朱批的痕迹——父皇的笔锋向来刚硬如刀，此刻却在“患”字上多勾了两笔，像是要把那字剜进纸里。
“烧了。”他突然说，将密纸扔进英灵殿的青铜香炉。
火星腾起时，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响，机械音带着金属震颤：【检测到“皇权镇压”预兆，国运值增长受阻，是否启动“龙脉共鸣”反制？】
夏凡望着跳动的火苗，映得他眼尾泛红。
记忆里地球课堂上老师讲过的“温水煮青蛙”突然冒出来，他勾了勾嘴角：“不急。
父皇想让我’病死‘，那就。。。。。。让他亲眼看着，我如何’痊愈‘。“
小桃蹲在炉边拨炭，火星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知觉似的：“要属下做什么？”
“御药房的安神汤。”夏凡从袖中摸出枚朱红丹药，丹纹流转如活物，“把这通脉洗髓丹混进去。”他指腹碾过丹身，“里面加了气运共鸣的药引——父皇不是怕我分他气运么？
那就让他尝尝，被气运缠着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的早朝，龙涎香在金殿里凝成团。
皇帝夏元昊握着玉圭的手突然发颤，眼前的龙椅扶手上，竟浮现出淡金色的龙鳞纹路！
他猛抬头，却见御阶下的朝臣都成了模糊的影子，唯有冷宫方向有团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九爪金龙盘在残垣上，龙首低垂，瞳孔里映着他的脸。
“陛下！”钦天监少监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夜紫微垣生变，帝星旁现’双龙争渊‘！
一龙盘宫，一龙潜野。。。。。。“
“住口！”夏元昊拍案而起，玉圭“咔”地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