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发难,对大人不利。”
“是这个道理。”韩复轻轻点头,接着又问道:“但白将爷有召,本官无故不去,岂不是不好?”
李之纲眸光闪烁,压低嗓音说道:“胡朝鼎一路所见,大洪山南麓的钟祥、京山、安陆等处都是残破狼藉。德安府家家戴孝,府城内一片萧瑟。如今左军气盛,而我顺军势蹇,白将精力多半要用在维持之上,恐怕再顾及别
的事情。”
韩复听懂了,李之纲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自己,白旺如今维持战线都已经很困难了,只要襄京这边不再闹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即便自己跋扈一些,白旺估计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韩复心说,那自己岂不是成小左良玉了?
这是统战价值拉满了啊!
“还有一事。”李之纲接着又道:“当日京山大战,北营士卒为左军卢光祖部穷追猛打,已经溃灭殆尽,杨彦昌也被阵斩。这是胡朝鼎在德安府多方探听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也就是说,如今北营也不复存在了。
韩复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撇去盏中浮起的茶叶,脑海中想的却是,自己手中有精兵上千,白旺想要强行接管襄阳的话,至少要派出两倍乃至三倍的精锐才有可能办到,但他现在根本分不出这么多的兵马。
稍稍跋扈一些,确实问题不会太大。
“这样啊。”韩复将手中茶盏放下,笑道:“如今郧西、荆门等处,土寇肆虐、妖氛横流;樊城以北一带,亦有明军出没,阴图窥伺襄樊。本官身负保境安民,为大顺守卫疆土的重任,不能擅离职守,想必将爷也是能够理解
的。”
李纲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用压得更低的声音说道:“这句月以来,本官连日看北地传来的塘报、揭帖,越看越是心惊肉跳,真是寝不安席,食不甘味。韩大人,你说这大明,真。。。。。。真就是气数未尽?”
自从兵马司解除戒严之后,李之纲天天都能收到从北面传来的消息,但基本没有一条是好消息。几乎不是那里的士绅反正,就是这里的土寇造反。
大顺疆土崩溃的速度,让李之纲看得目瞪口呆。
两三个月之前,还蒸蒸日上,充满了胜朝之气象的大顺,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幅鸟样子。
这谁能想得到啊!
“李大人,如今中原鼎沸,各路豪杰蜂起,鹿死谁手,又有谁能够说得准呢?”韩复点了一支金顶霞,抽了两口,于烟雾缭绕之中,颇为神棍的说道:“本官夜观天象,见帝星飘摇,忽明忽暗,变幻不定,说不准咱大顺和大明
打了半天,反叫让鞑子得了天下呢。”
“啊?!”李之纲张大嘴巴,一时愣住了。
一段时间之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了布置的青云楼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防御使李之纲、县令杨士科带着一众襄京士绅去捧场,场面相当的热闹。
一楼和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开业当天,大堂的四方台上,戏班子连轴唱戏,片刻不停,只要点一份茶点,就可以入内观看,不限制时间。
二楼则是这次青云楼改造的重点,原先的桌椅全部撤掉,改成了或是四方、或是半圆、或是长条形状的赌台。
有特地从眠月楼雇来的姐儿,穿着剪裁得体的收腰长裙,穿行期间,端茶倒水,代为替换筹码,颇为的养眼。
而韩复带着李之纲等襄阳士绅,主要体验的就是在长条形赌台上进行的五魁牌。
韩科长自掏腰包,给李大人兑换了五十两银子的筹码,杨士科三十两,其他乡绅各二十两。
本来这些人纯粹就是给韩复面子来捧个场,试一试的,结果一试之下,这闻所未闻,乍一看稀奇古怪的五魁牌,意想不到的刺激好玩。
五魁牌的规则虽然听着复杂,但真正上手玩了几把之后,对于经历过大明科场锻炼的士绅们来说,并不难理解。
尤其是李之纲,对这五魁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牌风激进,大开大合,动辄就“孤注一掷”,杀得张维桢等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连连夺魁更加激发了李之纲的兴致,拉着几个相熟的士绅,要求舍命陪君子,死活不让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