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而产生的连锁反应,才是韩复真正想要看到的。
统战可是潜移默化,润物无数的技术活啊!
一楼的大堂内,丁树皮、王宗周、张全忠还有孙习劳几人,正绕着那个四方台转悠。
丁树皮仰着头把钉在两根朱漆大柱上的那副楹联念了一遍之后,向着张全忠说道:“拜教,韩大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全忠还是那副道士的打扮,只是他没有马骑,是跟着战兵局的人走过来的,道袍从胸口往下几乎都湿透了,原先打理的极为整洁的一部山羊胡也被雨水打湿黏在了一起,额角还有几株杂草,严重有损张老道仙风道骨的形
象。
张全忠知道丁树皮跟着韩大人时间最长,听对方喊自己拜香教,也不敢生气,只是满脸堆笑道:“韩大人说将此处改造一番,等到青云楼重开的时候,我们宣教处的人,每日都在此说书,念报,以及讲评时事。”
襄阳是天下之中,而青云楼又是整个襄阳北城的中心,原先的时候,每天往来的各省旅客不计其数,也是各种消息的集散中心。
韩复打算将青云楼彻底的改造一番,利用一下这里消息汇聚集散的优势。
四方台原来是唱戏讲书用的,是青云楼招徕客人的手段。
以后戏还是要唱,书还是要讲,但主题要适当的变动一下,增加一点韩大帅剿匪救民的内容。
同时,韩复还计划,每天固定时间,由兵马司宣教处的宣教官来这里念报,以及讲评天下时事。
当前时代的人们,非常缺乏可靠的消息获取渠道,尤其是对于活动范围之外的消息,更是两眼一抹黑。
原先青云楼这里的客商,也会互相交换消息,但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并且在传递的过程中,不断的被传递者按照自己的理解修改,很多时候传到后面,早就面目全非了。
如今青云楼这里有可靠的消息发布,韩复感觉对于那些客商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反正听一听消息又不要钱,不听不听,听了没准就不白听了。
而兵马司的宣教官不仅要讲时事,还要进行点评,当然了,点评不是乱评,是按照韩复定下的调子来的。
韩复还打算试着办一下报纸,到时候每日还有读报的环节,青云楼也是报纸发行的一个据点。其实以这个时代的客观条件来说,报纸的发行量很难大起来,但没关系,只要能够由途径襄阳的这些客商,把报纸给带出去,韩复
相信,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来的。
宣教处不仅仅是对内宣教,也要对外宣教,潜移默化之中,引导舆论,影响思想。
明末的大变局,不是普通的改朝换代,而是亡天下,这一点其实在明末士大夫阶层当中,已经有了认知,但还不够深刻,尤其是还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韩复就是希望从青云楼这座四方台开始,建立起消息传播的链条,并且通过这个链条,祭出民族主义的大杀器。
顺道将来还能将满清入关以来那些屠城、剃发、圈地等等消息扩散一下,给我大清统治和接收政权的工作,上点强度。
能不能取得效果韩复还不知道,但可以试一试。
前几日韩复对提督府进行了小小的改制,中军现在主要分为三个职能部门,侍从室、文书室和参事室。王宗周是参事室主事,这个科室相当于兵马司的行政部门。
而丁树皮则成了侍从室主事,韩复将青云楼改造的事情,交给了他处理。
虽然丁树皮觉得宣教处的人在这里说书,讲评时事有点多此一举,但既然这个事情是韩大人定下来的,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侧头对跟在后头的孙习劳道:“以后一楼大堂是茶座和散客吃饭的地方,二楼的是赌档,玩韩大人发明的那种叶子牌,叫。。。。。。叫什么来着?”
孙习劳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见丁树皮卡壳,连忙说道:“叫襄阳五魁牌,博戏之时客官先行下注,由我青云楼荷官发两张底牌后,再行下注,然后再发五张公牌,依照点数和花色等情况决出输赢。每轮之后……………”
“这些丁爷都知道,丁爷刚才只是考考你。”丁树皮挥手打断了孙习劳的话。
丁爷不是吹,丁爷是真的知道。
韩大人搞出这个襄阳五魁牌之后,还拉着他和王宗周、赵石斛、朱贵他们一起玩过。
这襄阳五魁牌虽然规则略显得繁琐,但上手之后,确实很上头。
只是,丁树皮性情急躁,把把都孤注一掷,还喜欢和王宗周较劲,结果很是输了七八两银子。
收回思绪,丁树皮顺手摸了支忠义香塞在了嘴里,孙习劳连忙掏出火折子吹燃之后递到了丁树皮的嘴边。
对于孙习劳的表现,丁树皮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三楼往上是雅间和客房,但暂时和你没关系。韩大人说了,今后一楼,二楼的楼面由你孙习劳主理,月饷按三两银子算。收支、采购、厨房等事另
有人负责。你就迎来送往,管好侍应生,解决一下纠纷啥的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向提督府侍从室主事,也就是丁爷我报告就行了。”
孙习劳原先是跟着赵麦冬打理卷烟坊的事情,但卷烟坊工作相对简单,如今王来双就可以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