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站立姿势没有坐下的杨士科,闻言立刻说道:“韩大人可是要本官移文防御使公署,以及德安的果毅将军府,奏报此事?”
还没有等到韩复回答,杨士科又再度大声说道:
“此事发生在本县辖境之内,西直街上死难者也多是我襄京县的子民。本县身为一县之父母,若不能为本县子民伸冤屈,又有脸面当这“父母”二字!”
“韩大人,此乃本县分内之事,又何须多言!”
杨士科慷慨激昂的说了一大通的话,然后不等韩复有所回应,就拱了拱手,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东翁!”
张维桢见到自己的雇主,还是这副心中装不下事,受不了委屈,做什么都操切急躁的样子,连忙喊了一声,同时准备起身,打算把杨士科给追回来。
却听到对面韩复的声音响起:“含章先生不忙着走。”
张维桢回头见韩大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动,坐了回来,谨慎问道:“韩大人有事吩咐?”
“确实有一事要请含章先生代为奔走。”韩复没有否认。
张维桢苦笑道:“韩大人,小人不过是杨县令的一个幕友,于这襄京城中,实在是连蝼蚁都算不上。今日之事,怕是连兵宪大人出面都是无用的,荆襄一带也只有白将军可以为大人做主。小人着实难堪韩大人使用。”
他以为韩复是让自己帮忙对付路应标,连忙提前用话语堵死了这种可能。
开玩笑,让他张维桢去对付路应标,最好的结局,恐怕也是韩大人桌子上的头颅又多一颗罢了。
“含章先生误会了,在本官这里,向来是将先生比作有管仲、乐毅之才的,本官又岂会让含章先生身涉险境?”
说话间,韩复从书案下方的抽屉当中,取出了两张面值一千两的会票,又将一锭足重五十两的官银压在了上面。
“韩大人这是。。。。。。”张维桢疑惑不解道。
韩复指着上面那碇银子:“这是给含章奔走的酬劳。”
“大人可是要让小人联络荆襄一带的士绅,联名上奏朝廷,状告那路应标?”张维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
韩复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加明显,轻轻说道:“我要含章先生将这两千两银子送到路应标的府上,替本官给路应标赔罪!”
“啊?什么!”张维桢一下子站了起来,带倒了桌子上的茶盏,里面的茶汤倾泻而出,发出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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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赵麦冬从铜盆中捞起韩复的双脚,置于自己铺垫好毛巾的腿上,替对方擦干净水珠的同时,两只手用力,慢慢的揉搓了起来。
她手法生涩,但动作一板一眼极为认真,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表情。
此时已经是深夜,韩复刚巡查过营房回来,这时正坐在东厢房里间的床榻上,享受着对方并不娴熟的足疗手法。
西贝货穿着身素净的没有任何装饰的月白色单衣,看得出来,身子确实长开了不少。
她头上挽了个很漂亮的发髻,用一支银簪子固定起来。
那银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有一条银链子,坠着个小巧精致的饰品。
那被吊坠着的小饰品,伴随着赵麦冬的动作,不停地前后摇晃,很自然的就将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察觉到韩复正在观察自己,正在观察自己发簪上的那个银坠子,西贝货脸上发红,但却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孙家娘子送给我的。”
她口中的孙家娘子,自然不是脸比铜盆大,屁股比脸大的孙习劳,而是乐慈药局的药师孙若兰。
“也是她教的你穿衣打扮?”韩复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西贝货用力点头:“孙家娘子说,打扮得漂亮一些,不仅自己看着高兴,而且,看到自己的人,也。。。。。。也会高兴。
不错,是这个道理,这段时间自己看西贝货,确实比之前有感觉多了。。。。。。韩复在心中认同了孙若兰想法的同时,嘴上却问道:“包括这足浴按摩之法,也是孙若兰教的?”
西贝货再度点头,实话实说道:“孙家娘子说韩大人心中烦闷,愁绪郁结胸中,不是好事。让我晚间以热水为大人浴足,并揉搓脚心,如此可助睡眠。还说。。。。。。还说要我那个………………那个………………”
说到此处,西贝货胸口起伏,脖颈处红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