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把你当小孩……睡吧。”陆明泽轻轻拍了拍祁乐思的后背，给他盖上了薄毯。
“可是我不想……”祁乐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不太能听得清楚，成了梦呓般的呢喃。
果然还是玩得太累了。陆明泽叹口气，想，就该估摸着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强制他离开泳池休息一会的。
下次……
“可是我不想当大人了。还是小时候好。小时候我可以和泽哥一起睡。现在……现在……都变了。”
祁乐思的声音里似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但拉着陆明泽衣角的手却不松开。
“如果是小时候，泽哥能抱抱我吗？”
明明没有喝酒，陆明泽还是觉有醉意袭来。祁乐思低下去的尾音像小钩子一样往心深处钻，要命地诱人。
他顺着祁乐思的手的方向躺下了。
祁乐思把他的衣角攥得更紧，额头靠在他肩膀上，带着湿意的呼气扑在锁骨和侧颈之间，眼睛一直闭着，呼吸起伏很大，是累极而困到意识涣散的状况。
环住祁乐思肩膀，陆明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拍抚，过不多久，祁乐思长长地吁了口气，呼吸声平稳了。
像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拥抱着入睡时一样。
脸颊在祁乐思额角轻轻贴了贴，陆明泽低语：“小乖，晚安。”
天黑得看不清远处的海岸，潮汐声一下一下扑进房里，像谁的轻悄呼吸一点一点堆叠在心上，堆叠出溢出的那声，“我爱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小雨。海风微微涌进房间，裹着蒙昧之间将醒未醒的暧昧，沉入了如幽深海底的深睡中。
早晨，小雨已经停了。陆明泽醒来的时候，祁乐思惯例还在睡着。
他静静看着祁乐思安适的睡脸，心里五味杂陈。
心事不肯散去，再给自己三令五申，画地为牢，也总扛不住汹涌的爱意和源于爱意疯长的欲念。
他知道，他已经熬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的。
如果只是两个人之间单纯的喜欢和不喜欢，能不能再做朋友，都还算简单。
但小乖的爸爸这件事越来越近地具体成为了问题，这让陆明泽心里越来越有压力。
他也许会变成小乖最厌恶的那一部分。
甚至，此刻小乖对他有多依赖，多重视，多相信，那么当他瞒不住心里的欲念，随之而来的反噬就会有多强烈。
最让他无法承担的是，那反噬的痛不仅会在他身上。
小乖会更痛一万倍。
想每天每夜都张开双手紧紧地热烈地抱紧小乖，想给他爱，给他保护，给他所有的宠溺和温柔，给他所有的安心和永久。
但只有不张开双手，压住所有祈求，才是爱，保护，安心和温柔。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可是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陆明泽紧紧闭上眼，紧皱的眉头让太阳穴都隐约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