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一切如常。
我和小文好似从来没发生过争执一般，又恢复了同进同出的上下班节奏。
“恩爱”之语不时出现在别人口里。
我从原先的坦然接受，大胆向外人展示我和我老婆之间有多恩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日渐沉默的样子。
领导倒是说我稳重了。
又给我派活。
好在这人和单纯不让我好过的鲍威不同，对下属向来是能者兼用，也不避讳那些裙带关系，甚至跟我说，我和小文一个在他那边，一个在鲍威那边，都能得到重用，我们这对夫妻俩，估摸花不了多久就要起飞了。
闻言我只挂场面笑，并不多说什么。
之前帮忙探听大厂招聘信息的老同学昨天回消息了。
可我只是跟小文提了个假设，就被她驳回提议。
她说现在在这家公司里待得好好的，根本没必要跳槽，“而且辞职，新入职又要多花好长时间才能适应，万一那公司对我们女生又是不同的风格要求，那我岂不是连上班时的着装自由都不能保证？”
我语噎。
最后只能怀着一份遗憾的心情跟老同学说抱歉。
离开领导办公室，旁边就是鲍威所在的那间经理办公室，小文刚好走出来，她手上拿着咖啡豆，似要去给鲍威准备手磨咖啡。
这样的用心，就连我之前都没体验过。
我的心脏好像又在漏风了。
好冷。
“刚好看见你，快给我转零花钱吧，我微信的零钱包又空了。”她姿势别扭，直接向我展示微信收款码。
我呼吸一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怎么又要钱了？前两天不是才发工资吗？当时我还转了你一万来着…”
“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我自己那点死工资哪够花啊，还得网上贷…咳，我先过去给鲍经理冲咖啡了，你赶紧给我转啊，这次多转点，钱真是一点儿也不经花。”
没等我问出心底疑惑，小文直接溜走了。
我手上下意识地从在线银行服务里转给那一串熟悉的卡号，打得太过熟练，输入法都记住了。
眼看自己卡里的钱越来越少，我不由叹起气来。
原本还想着被领导重用，升了职工等级，之后可以多往我和她的家庭账户里打钱，结果现在……郁闷中，我顺手把自己刚刚听到的信息关键字打在聊天窗口，脑子里则开始估算起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才这么几天，她起码花了近十万！
我点回和她的聊天窗口，本是要询问一下‘最近到底买了什么，怎么花钱这么迅猛，搞得跟吞金兽似的’，忽而瞧见刚刚我无意识敲下的几个字——
［网上贷
贷什么？1贷款？
网贷？！
我惊得手机差点都握不住，连忙拨语音电话过去，结果她不接。
小文她到底又在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发来两个字。
［干嘛？
“你碰网贷了？！”
我就近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压低的声音，都没能减弱潜藏其中的焦急、惊惶与失望，“那种东西，你怎么能去碰？”
——多少人被害得倾家荡产乃至跳楼自杀！
“没关系啦，我已经从我们家账户里提取钱出来还掉了。”
她一副“这都是小事情”的口吻。
我胸口更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