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颤抖的道:“江江,我要你吻我。”
他需要一个证明,哪怕是虚假的,他也想要证明对方是爱自己的,证明自己并非全然的一厢情愿。
漂亮、聪慧的江江在他卑微扭曲的心里始终被奉在高高的神坛上,男人在青年面前从来都是卑躬屈膝、懦弱自卑的。
他实在没办法了。
实在没办法了,两人的关系像是彻底走进了死胡同。
这些年周宜春会察觉不到青年愈发的敷衍与厌恶吗?
他像是自杀般地陷入情感的漩涡,江让对他微微皱眉他都会心惊肉跳。哪怕被再怎么打骂侮辱,男人都始终安慰欺骗自己。
他告诉自己,青年还肯打他、骂他,那就是在乎他。
所以,江让劝他去治疗眼睛的时候,周宜春是真的很高兴。
青年已经很少会去主动关心他的事了,尤其是最近半年,大多数时候,如果不是要钱,江让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周宜春像是个守着珍宝的盗窃者,他试图用软弱的外壳、可笑的手段将珍宝锁在的身侧,但越是这样,他便是越是时时惶恐、时时担忧。
直到今日,阶段性的治疗结束,几乎是刚被允许出院,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他们的小家。
多么温馨、可爱的小窝啊,他看到那些被随意丢弃的衣衫、乱糟糟的桌面、随意踢开的拖鞋,脑海中几乎能瞬间幻想出他的江江可爱的一举一动。
于是他红着脸,围上围裙,认认真真开始收拾起来。
他的江江是个随性的孩子,就算请了阿姨也没什么用,江江走到哪,屋子就能乱到哪。
活像是一只破坏性极强的小兽,精力旺盛极了。
周宜春仔细叠着衣服的边角,一直收拾到一件略小的、三角的布料时,本就微红汗湿的脸颊愈发潮红起来。
他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纤长的指节没忍住轻轻牵起透白的布料,但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男人又下意识地警惕注意着门口的动静,活像是只被打怕到应激的狗。
在确定青年一时半会回不来,周宜春三魂六魄都像是丢了一半,他慢慢弓下偏瘦的脊背,将布料搭在鼻尖唇吻间,颤抖着舔吻了起来。
男人苍白的颈间鼓胀着肉虫般的青筋,红舌蠕动,涎液不断滴下。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变态色情,活像是一只毫无道德、礼节的下等动物。
一直等到气温不再潮热卷曲,一直到它们终于被餍足的男人抚平时,那布料早已化作全新的、深色的、湿润的新衣。
而周宜春则是露出一种贪婪垂涎的笑意,将它宝贝似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这显然不是男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也不会是江让丢失的第一件内裤。
做完这些事的周宜春终于重新恢复成了一副懦弱、正常人的模样。
男人显然心情极好,他躬身正打算将叠好的衣衫放入衣柜,眸光微微掠过,却忽地全身顿住。
他在沙发的夹缝中看见了一条闪着银光的细手链,手链间隐着一颗深蓝的钻石宝珠,纯度很高,十分耀眼,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江让确实很喜欢奢侈品,却很少会用自己手上的钱去买。
周宜春能确定,这条手链不是他送给青年的。
脑海中似乎闪过某些惊异的雷光,冷风从窗畔的细缝钻了进来,它们像一柄利刃,直要往人的脑髓里钻才好。
灰沉沉的窗外是一片早已枯败的花草盆栽,而窗内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周宜春抖着手捡起那条手链,深蓝的宝石多么美丽啊,它耀武扬威地显摆着自己近乎锋锐扎眼的美,挑衅一般地在灯光下显出四散璀璨的光芒。
猩红薄雾的黑眸在那深蓝之中找到一行雕刻隽美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