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精,不仅砍价比大城市的狠,逢年过节还让祝令时主动给他们抹个零,算作过年费。
没来岳城前,祝令时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叶罗费不了解本地人做生意的行规,他只能试探着问:“会亏吗?”
“亏倒是不会,但是我让利了呀,”祝令时沮丧地说,“岳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我今天给他开了这个头,别的客户回头又要我抹这么多,那我一年少挣多少钱?你们一个月工资九十一,这几家店铺里这么多员工,我怎么养得起?”
更何况这种大客户每年要的货都挺多,祝令时为了稳住他们,并不按市场价出售,给的一般都是批发价,其实这种走量不走利的东西并不比零售挣得更多。
叶罗费揉了揉自己亚麻色的头发,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那不能,答应。”
“我还没说完呢,这人直接给我挂了。”祝令时有些气愤。
叶罗费眨了眨蓝色的眼睛:“走,找他。”
“找他?找他去做什么,”祝令时挑眉,“兰老板说过几天来咱们这。”
“要钱,”叶罗费解释,“当面要,有用。”
祝令时觉得有点道:“但是我不能放着铺子不管,我走了这生意怎么办?”
留叶罗费看店有点儿不现实,他和本地人沟通起来挺费劲的,许多客人见店里只有一个老外就不愿意买了,祝令时实在放心不下。
叶罗费又说:“新年,大家休息,不会很忙。”
“新年放假了人们才会出来逛街呢,”祝令时纠结地说,“快过年了,肯定有人想买点儿茶叶回去送人,要不算了,我们还是在这干等着吧。”
叶罗费:“可是,五百,比较重要。”
祝令时叹了口气,这倒是。
元旦节三天小长假,生意一直冷清,他今天守着一整天都不一定能卖几十,但出去要个账没准能让自己少亏点儿,这么一看确实得走一趟。
他决定了,于是扶着桌子站起来:“穿衣服,收拾收拾,现在立刻去东八条市场。”
化雪天冷,祝令时找出自己最大号的羽绒服给叶罗费穿上,可看上去还是紧绷绷的,不太舒服。
原来一米八竟然和一米九差这么多,他的衣服,叶罗费每一件穿起来都很勉强。
祝令时在心里又记了一笔,确实该给这个大洋人买几件新衣服,也不知道东八条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尺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