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早早地收拾了箱子。
丰楚攸在院子里练腰腹,穆葭则盘腿床上调息内功。
打昨儿起,俩人就没什么话了。
两个周天运完,穆葭长舒口气,抬袖擦擦额头的汗,疲倦得倒下去休息。丰楚攸虽赌气不跟她说话,可一到晚上睡觉,却又来贴她,挤得她没睡好。
她这一觉,睡得倒挺沉。
却说正院这边。
今儿丰九明休沐,朝局动荡以来,他难得在家休息一天。韦氏打睁眼就没闲过,一则希望丰九明在家住得舒心,二则是忙给丰九明看看。
哪知,她的这份儿操心,夫君根本压根儿没有看入眼,午歇没在她房里,却去了那间屋子。
「夫人别急着难过,相爷去了那个屋,说不准和那贱人又吵一架,冷了心,反倒想起夫人的好。」
贴身伺候的婆子如是劝道。
韦氏愣坐了一会儿,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她积攒了半辈子的失望,在这一天到达了顶峰。
她突然想通了,不在乎丰九明了,更不在乎他在哪儿睡觉。
一口浊气呼出口来,韦氏平静道:「让乐班准备好,一会儿相爷醒了要听曲。」
以后,她只管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便是。
谁知丰九明醒了没让乐班过来,倒把丰人豪喊去抽考学问,又让她白操了这份儿心。
丰人豪今儿本该去学堂的,说是头晕,便告了假。当爹的却见不得儿子有丝毫懈怠,非要喊到跟前来教训一顿。
韦氏看着丰人豪进了那个屋,勾起不屑的笑:「哼,记了仇的孩子,将来再有出息,也不是自己的。」
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从今往后,她也不管丰人豪。
将来老了,这府里若容得下她,她就留在这儿,可若将来是甄氏母子的天下,容不下她,她索性就回娘家去住。
或者带好自己的田产铺子,投靠女儿去,总之绝不留在这儿受窝囊气。
韦氏想通了,一下子心静下来,往日里看不进去的书,竟也能坐下来好好翻翻。
「夫人!不好了!」
可刚看了没两页,好容易得来的心静却又被冲进来的婆子吵飞了。
韦氏恼火得一巴掌盖了书:「吵什么,天塌了不成!」
婆子吓得满脸煞白:「可不是天塌了!」
慌里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夫人快看看,有人在城中四处抛洒传单。雪花似的,密密麻麻,好多人捡来看!」
韦氏接过来传单,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传单,分明是状纸。
再仔细一看,这口吻……是文觉?署名也是他!
「这怎么回事!」
这状纸内容,怒骂丰九明贪腐成性,国之蛀虫,又家风不正,霸占弟媳,为一己之私逼害亲子。
韦氏看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确实是天塌了。
那人必是知道状告当朝宰相毫无胜算,选择了发散传单的方式,上不上告还未知,下了大力气先搞臭丰九明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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