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设被高大的铁栏杆门挡住,望着出版社的三楼办公楼跟宽敞的院子,他无法理解。
舒苑这个待业青年到照相馆上班还算正常,但摄影大赛获奖就不正常了,可能奖项并没有含金量。但她居然能到杂志社上班,杂志社不应该是文化人呆的地方吗?舒苑她一个高中毕业生,算是文化人?她怎么混进去的!
最要命的是,舒苑轻轻松松没有大动干戈就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灰头土脸无力反击。
大门口附近的僻静处,郑建设急赤白脸地质问:“舒苑,你可真损啊,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你们收了我的工资,还让我老娘拿死威胁我,到底想干啥?”
没有工资,郑建设像是被收缴了武器,拿什么谈风花雪月,尊严也像是被收缴,领到工资,工友们都欢天喜地,就他抓心抓肝地像是被所有人瞧不起一样的难受。
当初死亡威胁对邵成业不管用,他破釜沉舟不怕他恶毒的爸妈死,但对郑建设管用,郑建设既要又要,他要工作,要工资,要名声,豁不出去,有所忌惮。
跟舒苹安稳离婚才是如他的意,他想得倒美。
舒苑先进行人身攻击:“你就是一坨狗屎,也就工资还有点用,拿你的工资能干啥,养孩子啊,要不给曾秀镯花啊。这些天你没有对舒苹黑脸吧。”
郑建设的脸拉的跟驴一样长,说:“我要是对她黑脸你们想咋样?”
舒苑平心静气地说:“我们能怎么样,工会的人找你谈心呗,所以你还是得收敛着点。”
郑建设只觉得憋屈至极,他罪大恶极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反正已经撕破脸,他直接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就是想离个婚而已,我想去追求幸福,难道不行吗?现在所有人都来对抗我,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婚姻就像牢笼,我就像一头困兽,想要竭力突破,可是所有人都把我往回推。”
没了工资,又丢了大脸,连谈情说爱都觉得没劲。
舒苑嗤笑出声:“你这冠冕堂皇的说法真是笑死人了,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舒苹上班养孩子操持家务的时候你去搞外遇,你还有脸说?
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拿到舒苹的工作时怎么不认为婚姻是牢笼呢。
你看不到舒苹的付出?舒苹原先在车间,把工作给你后在食堂干了那么多年临时工!
你考虑一下能给舒苹多少补偿?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郑建设黑着脸:“我并不是看不到舒苹的付出,非要维持婚姻对我们两个都没好处。”
舒苑特别平静:“可是舒苹拿了你的工资,比以前过得好多了,你爱干嘛就干嘛,你去继续乱搞,不过我提醒你,你们的破事传到电器厂跟粮站,你们俩都会身败名裂,你还是考虑下怎么应对风言风语吧。”
跟舒苑聊了这么一会儿,郑建设并没有把气撒出去,反而更加憋屈。
如果事情传到厂里,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也许他真的会一败涂地。
——
医院的新家属楼已经盖好,进入了分房阶段,能分新房的职工都又兴奋又焦灼,新房通暖气,又是燃气试点可以使用煤气罐,硬件条件已经很好,可很多人还是希望更好的房子,楼层好,位置好,邻居也称心如意。
这房子毕竟是院长当初给陈载画得大饼,他不需要抽签,优先选房,因此想分到好房子的焦虑对他来说不存在。
楼房一共三层,板楼,一梯两户,会很安静,最大的户型就是三居室,不像电器厂,几名厂长有独栋楼房住,医院院长的房子也是三居室。
舒苑首先排除一楼,二楼她觉得不如三楼亮堂,但三楼上下楼麻烦,实地看过房之后,发现楼间距大,前面没有遮挡,二楼也很明亮。他们就选的二楼,跟院长家是对门邻居,以后小满可以跟院长的小孙女玩儿。
选好房子,压力解除,舒苑跟小满说:“咱们应该感谢你爸努力工作,我们才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
小满喜滋滋地说:“爸爸,我跟妈妈都感谢你。”
陈载:“真不用谢。”
不过听他们俩感谢,忙碌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心情很好。
等小满睡后,陈载跟舒苑商量:“咱们俩要分房睡。”
不用他分析理由,舒苑马上说:“那当然。”
两人都对未来的独立空间充满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