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舒苑打交道轻松,陈载这人感觉沉甸甸的,带不动。
拿到大公鸡心情愉快,不过舒苑觉得杜康看她的眼神有点深意,她知道杜康对她的种种看法,不过对这个连自己亲闺女都看不上的人,她不会在意。
把大公鸡放回家,舒苑又往医院跑了一趟找陈载,问他晚上能不能按时回家吃饭。
为了大公鸡特意跑来一趟,好像多大事儿一样,换成他自己,会珍惜时间,绝对不会为这点小事儿跑来跑去。
看着舒苑行色匆匆鼻尖冒汗的模样,陈载突然觉得自己太紧绷了,不管有事没事都紧绷着,应该像舒苑一样有松弛感。
“按时回,跟你一起做晚饭。”陈载说。
把舒苑送到医院大门口,看着她骑车驶入车流,陈载突然觉得浑身轻快,工作再忙晚上也能吃到鸡肉,也能见到小满跟舒苑。
跟母子俩一块吃顿晚餐也很重要。
晚上等小满睡着,陈载跟舒苑商量:“你跟沈忠诚的事儿,得提前告诉爷爷。”
舒苑已经躺下,腾地坐了起来,转身看向陈载,问道:“啥意思,我确实得跟他要债,可这事儿还没翻篇?”
老爷子对她跟小满那么好,让他只看到幸福的假象好吗,干嘛让他知道他们婚姻惨淡的真相。
陈载心平气和:“有人想要往爷爷跟前递话,总会传到他耳朵里,咱们不知道会传成啥样,得提前告诉他。”
这样想来,在老宅拍照那天,盛知宜母女不是单纯看望老爷子,也是想要串闲话的。
真是刷新他对盛家人的认知,可是当时他并未多想。
看陈载很平静,舒苑愿意跟他好好商量:“那你说怎么跟老爷子说,反正跟电器厂的人我不认这事儿,就是传出来,真真假假,传一阵也就过去了,反正跟谁我都不承认,但老爷子不好糊弄吧。”
差点就要跟陈载说不是她干的。
“我们都想想,想好去找爷爷。”陈载语气平淡得跟平时没啥两样。
——
这天收摊回家,小满说:“妈妈,我发现一个老太太站在不远处看我画糖画,一直盯着看,好像有啥想法,这里小孩多,她不是想拐卖小孩吧。”
小孩都是凭借外貌气质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好人,小满也不例外。
舒苑笑道:“有警惕心很好,小满会观察周围环境,这是个大优点,好多人都认识她,她应该是职工家属,我去打听。”
卖糖画时间没多长,小满就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
这天算完账之后他对舒苑说:“妈妈,我发现卖糖画能挣到的钱其实很少。”
舒苑看着小孩认真的小脸,问道:“你咋算的?”
小满把自己计算过的纸拿给舒苑看,说:“我想杜仲公园的糖画爷爷卖一副糖画能挣五六分钱,可我用的是高价糖,只能挣三四分钱,卖糖画不如你给人拍照挣得多,糖画爷爷一天至少要卖二十个糖画,一个月才能挣三十多块钱。”
舒苑很认真地在听,就连陈载,也放下手里的纸笔听小满说话,孩子那么小,就有这种思维,让他很惊讶。
小满继续说:“除了你给我买工具花钱,我还浪费了一些白糖,要卖掉四百个糖画才能把这些钱挣回来。”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还想帮妈妈挣钱还爸爸呢,谁知道想把妈妈投入的成本挣回来都需要好多时间。
舒苑鼓励他说:“你每次摆摊时间段,能卖那么多糖画已经很棒了。”
小孩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又清澈,说:“我觉得糖画爷爷挣钱有点难,不如在工厂上班。”
舒苑伸手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小满真聪明,这么小就能想这么复杂的问题,糖画是一门古老的手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卖糖画确实不怎么挣钱,所以愿意学糖画的年轻人就越来越少,这门手艺倒不至于失传,但传承人越来越少,小满不需要考虑挣钱,可以作为爱好一直坚持下去。”
小满哇了一声,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宝石那样熠熠生光,妈妈说的话很新奇,但是他没有接触过没有考虑过的,很好的鼓励到了他。
他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会继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