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载回头伸出手臂揉揉他的小脑袋,说:“收到,舒苑,知道怎么控制火候跟时间了吧,一周三天,早晚喝,我加班的话你就自己煎。”
舒苑点头:“嗯,学会了,煎得肯定不如你好,但总会有效果。”
厨房实在太挤,三人陆续走出,舒苑又说:“你这个人真挺好的,有责任心,愿意照顾家庭,要是正常谈对象结婚生子,你媳妇一定很幸福。”
她这是肺腑之言。
陈载走在前面,回头深深看她。
小满的小脑瓜转啊转,费劲地仰头看看陈载,又看看舒苑,妈妈的话是啥意思,他没听懂。
怎么会有他听不懂的话呢,小满快快长大吧。
等中药煎好,趁着温热,舒苑小口喝着,还好,不是特别苦,喝完半碗药,她感觉自己都被中药腌入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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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苑收到钱觉得沈忠诚是个狠人,把汇款单跟信都拿给陈载看,说:“你看,把欠钱的大爷提溜起来倒过来抖一抖还是能有钱的。”
陈载瞄了几眼信,说:“卖了手表、自行车凑的,真想不到。”
小满理解的是字面意思,他相信妈妈有实力做得出来,想象出妈妈站在石头上,提溜着别人的双脚抖啊抖,抖啊抖,纸币从那人的口袋里纷纷掉落,他鼓着腮帮子连声赞叹:“妈妈好厉害,这是个好办法,就是提溜着大人是不是有点沉。”
舒苑笑出声来,看了眼小满稚嫩的小脸,点头:“嗯,很沉。”
她把小满抱起来举高高:“我就想提溜你这个小崽子。”
陈载看到小满惊艳的神情,赶紧给他解释,小家伙得树立正确三观,真把人提溜起来抖钱这种事还是别做。
“你妈逗你玩呢,并不是真的把人提溜起来,就是催债。”陈载温声说。
小满的嘴巴张成圆形:“哦,这样啊,我说提溜着大人倒过来有点难。”
信里说剩下的钱等拿到稿费再还,问题是他的小说卡住,写不出来。
可舒苑明白穷寇勿追的道理,大头还了,剩下的没有意外也会还,等等再说。
拿到第一件事是还陈载钱,一笔就还了七百,舒苑手里还有几十块钱可以零花。
“还剩九百,等到年底再还一笔。”舒苑说。
小满特别积极:“妈妈,我挣钱帮你一起还。”
小家伙说得煞有介事,舒苑越发觉得他很可爱,答应得痛快:“行,咱俩一起还。”
陈载完全不知道她为啥非要还钱,但她既然要还,非要说跟尊严有关,他没有不收着的道理,这笔钱要存起来,反正会用于家庭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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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红果一直惦记着沈忠诚的稿费,可是除了两块、五块的稿费,没见到大额的,不仅没有稿费,居然自行车也没了,那可是她的交通工具,也是她拿来跟电器厂的人显摆的本钱。
舒红果下楼准备去逛百货大楼时发现自行车不见,急得立刻到处寻找,把附近所有地方都找了,不论是街边停着的,还是存车点的,见到相似的自行车就辨别是不是自家的,找了一个下午,傍晚不得不回家做饭。
她以为自己是忘了锁车导致自行车丢失,都不敢吱声,强颜欢笑好几天,早上忙完就去找自行车,逐渐扩大搜寻范围,还是找不到。
她在大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仍然毫无头绪。
弄丢了昂贵的自行车,内心忐忑,不敢跟家人坦白,担心被谴责,被批评,不敢面对沈忠诚,直到她发现想听收音机解闷,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收音机。
“别找了。”沈忠诚嗤笑,“我都给卖了,手表、自行车、录音机都给卖了。”
舒红果愕然,亏她急钻钻地找自行车,连忙问:“为啥都卖了?”
沈忠诚懒得跟她多说,言简意赅:“急需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