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打算把陈甫谧的照片交给考级评委会。
给老人拍完又给多宝跟小满拍,陈甫谧招呼小满:“快来,你还没跟太爷爷拍过合影,来给我们爷俩拍一张。”
陈甫谧把小满抱在怀里,老人饱经沧桑的经过时间雕刻的脸跟小孩细腻的纯真的面容鲜明对比,爷孙俩脸上的笑容又很和谐。
不过小满的抽动症只是减轻,很难痊愈,小家伙可能是担心被太爷爷发现抽鼻子歪嘴巴,担心小毛病多的小孩被嫌弃,拍完照赶紧跑了。
舒苑看出这小家伙无论在哪儿玩,总拿后背对着陈甫谧,发现这个小秘密,舒苑直接笑出声来。
在太爷爷面前,他会尽力控制五官不要乱动,这样他就是个俊俏乖巧的小孩。
而陈甫谧可不知道小满的小心思,看着小满那一团小背影,又瘦又小跑来跑去,只觉得特别可爱。
陈载有两个堂兄弟,两个堂妹,堂兄陈厚是大伯家的在外地当兵,堂弟陈德是个石油工程师,也在外地工作。
陈惠是大伯家的闺女,当知青时在乡下跟当地农民结婚,大伯母不满意她的婚姻,不肯让她对象跟着回城,现在她独自抚养多宝,她跟多宝在家里都没啥存在感,不过舒苑拉着她拍照,同样有当知青的经历,陈惠难得多说几句话。
院子里热热闹闹,大伯母杜康可不乐意了,净看姜兰英在那儿搔首弄姿摆各种姿势,她在厨房忙活,油烟弄了一身。
腹诽了好一会儿,多宝来叫她:“姥姥,太爷爷让你去拍几张照片。”
杜康是多宝的亲奶奶,她一向不喜欢这个闺女下乡后跟农村人结婚生的小孩,但有了台阶下,半推半就地出了厨房,舒苑给她安排的是坐在正房客厅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拍,想起姜兰英摆的各种姿势,杜康双手稳稳地搭在腿上,有点难为情地询问:“是不是太古板了?”
“挺好的,这样非常端庄。”舒苑说。
突然被夸,杜康的心情突然愉快起来。
陈甫谧坐在房檐下,满意地朝屋里屋外看着。
整个大家庭和睦相处,时不时聚一聚,只存在他的梦里,但自从这个家庭有了舒苑跟小满,聚餐比之前多,大宅子有了欢声笑语。
舒苑长得俊俏精力无限,就像是一道光,照亮老宅的上空,只要她在,老宅就可以短暂地充满活力。
只是陈谨正那个逆子多年不回家。
他是无颜以对,没脸回来吧。
——
西南小城,陈谨正在上班,许棉桃跟陈吉种了一天中药材。
陈吉自小跟他爹学中医,资质驽钝,学了好多年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行不了医,陈谨正就让他在农场种植中药材,陈吉也没啥兴趣,有天生优越的学习条件,可他对中药材也不甚了解。
母子俩都只是做做样子,不肯真正出力干活,就这样在农场呆了大半天也腰酸背痛,从农场出来,就往附近的一处山林走去,山上也种植了旱半夏、黄芩等药材。
陈谨正不在身边,许棉桃也不用做低伏小,在山林里走着,烦躁开口:“你爸会不会把东西藏在这儿?”
他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出陈谨正把东西藏在哪儿,日积月累,这些东西简直成了她的心病。
看她老娘握着锄头发泄似的使劲刨地,陈吉说:“不像,藏这里要是被人挖出来咋办?再说这山这么大,不能都挖过来吧。妈,别找了,也不是咱的东西,干啥死乞白赖地找。”
许棉桃心情愤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爸防着我们跟防贼一样,他能把人气死。”
本来他们的生活非常和美,宋年华跟陈载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人,可自从陈谨正拿了那两箱东西,她就发现了残酷的生活真相。
陈谨正啥身份,资本家大小姐的前夫,在运动中还不是得小心翼翼的,可他会豁出命去保存宋年华留下来的东西!
他有没有考虑过他们母子。
宋年华让他结扎,他就去结扎,宋年华要是让他去死,他肯定也会去死!
她许棉桃,终究还是败给了宋年华。
“找,你爸去过的地方我们都要找,我就不信找不出来。”许棉桃握着锄头,手握后槽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