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攥紧了指尖。
周烈也把手覆上了沈灼的眼睛，只露出尖细的下巴，就在他要和脑子里那个面容对比时。
忽然，周烈感觉到掌心传来湿润的水痕。
卷翘的睫毛在他掌心扇了扇，周烈一愣，他挪开手，便看到沈灼眼圈绯红，泪珠不断从他眼尾往下滑落。
周烈下意识道：“你哭什么？”
沈灼偏开头，只露出半张洁白的脸颊，和红肿成小兔子一般的眼睛。
“对不起，我也不想哭的，只是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有点忍不住。”
周烈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就因为这些？”
沈灼声音沙哑：“也许对你来说不值得一提，但是这些却是我从未品尝过的东西。”
周烈愣了一下，按理来说，沈家没落之前也还算有钱，不至于连这些都吃不起。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周烈捏着沈灼的下巴，把人转过来，“你家里人对你不好？”
沈灼想起什么，眼底逐渐变得黯淡，“我也不知道，我爸妈……好像不喜欢我，哥哥有的我没有，我有的却全都要交给哥哥。”
他越说，周烈的脸色越沉，因为他记得，沈灼的确是有个哥哥。
叫沈黎，他偶然见过几次，那是个十分嚣张跋扈，一眼就被宠坏的人。
沈灼苦笑了一声，“说起来也好笑，有时候我都感觉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家里有钱的时候，就连我的学费都不肯给我，从高中开始，我就半工半读给自己交学费。”
“不仅如此，中午晚上还要回家给他们做饭打扫卫生，做了饭也不能坐在桌子上吃，只能吃剩饭，睡也只能跟狗睡在一起。”
小云朵面无表情：【前面的还好，后面吃剩饭是怎么回事？】
沈灼：【我编的，嘻嘻。】
不过沈灼也没夸大其词，这具身体的父母，的确对他不好，更加偏心哥哥一点。
所以有钱的时候，沈灼没花到，没钱的时候，却要卖了沈灼。
而周烈，早在听完之后就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没想到沈灼之前居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周烈猛然反应过来，他忽然沉声道：“所以你不是自愿嫁过来的，是他们逼的？”
沈灼不是攀附权势的人？
沈灼愣住，“我、我不是自愿嫁过来的。”
周烈停了一下，虽然但是，怎么听到这句话后，他心底忽然又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他薄唇一下子抿住，表情有些冷。
但很快，沈灼又手忙脚乱解释，“也不是，我、我也是自愿嫁给你的！”
周烈刚升起的怒意顿时被按下去，他挑眉，直直盯着耳尖泛红的沈灼，“什么意思？”
“一会儿又说自愿一会儿又说不是自愿？”
“我……”沈灼咬紧唇瓣，他怎么解释，他并不想以那么不光彩的方式嫁给周烈。
可他心底却是喜欢周烈的呢？
他支支吾吾，但周烈却愈发升起兴趣，他捉住后退的沈灼手腕拽到眼前，逼迫沈灼和他对视，“说话。”
沈灼猝不及防被拽到周烈面前，他一抬头，面容几乎和周烈相贴，甚至能嗅到周烈的气息。
沈灼：……
他只是想吃个饭为什么又变成了他和周烈暧昧摩擦，沈灼的余光忍不住瞥了眼已经要凉的饭菜，很想翻脸怎么办。
却被周烈视为闪躲，“看着我！”
沈灼闭了闭眼睛，“因为我暗恋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