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出来，便见顾迎清从一男人手里挣脱，一把掐着沈纾纭的脖子，将人按进沙。
顾迎清面无人色，将手中尖锐的碎片对准她脖子。
沈纾纭吓得不敢动，眼神却狠地瞪着顾迎清，“有本事你就扎下来！”
周围的人见状，既想上前拉开顾迎清，又怕她会伤人。
“我现在可是喝醉了，手抖得很。”顾迎清满脸通红，语气轻飘飘的，边说还边抖着手将瓶子往沈纾纭脖子上抵近。
尖锐冰冷的玻璃擦过脖子，沈纾纭吓得浑身一震，不敢再动。
顾迎清眼前只有那白皙紧绷的脖颈，她似乎看见了娇嫩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她眼前景象摇来晃去，她便凑近了看，盯准之后，将玻璃尖移动到这一处。
沈纾纭终是沉不住气，吓得惊惶尖叫：“把她给我弄开！”
“你在计划今天这些的时候，是不是没想到这一刻？”顾迎清声音很小，小得像在自说自话。
刚才，她觉得自己可能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那杯酒，她不喝，他们不让她走。
她要是喝了，失去知觉，任人宰割，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只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占据了主导，她真的想，一点点把这玻璃，插进去，也让沈纾纭感受一下，在生死之间挣扎的折磨。
旋即，她感觉手背上传来陌生又熟悉的温度。
随后她整只手都被男性骨指分明的大掌包裹。
顾迎清动作迟滞地抬头，男人的脸映入眼帘，她呆呆看着他，神情麻木，像认不出这人是谁。
耳边传来女人的惊叫：“程越生！快把她拉开！”
哦，是程越生。
顾迎清眼睛睁太久，干涩得酸，又瞬地潮，温热的水汽氤氲在眼眶中，周围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手冰冷，每寸肌肉都在紧绷力。
程越生像是在暖化一块冰，让她的手逐渐回暖，放松，再从她手里拿抽走了酒瓶。
随后，他用了一寸巧劲，将她从沙上拉起来。
顾迎清生出一种劫后余生庆幸，紧跟着腿也软，脑子更加昏沉，全靠他那只手的力撑着。
沈纾纭见危机解除，立刻从沙上弹起来，却被程越生点了下肩膀，示意她保持距离。
他瞥她一眼，没有情绪，那瞬的眼神中只有警告和冷漠。
程越生再目光扫视周围，放下一句话：“这人是德信的，我带走了。”
他握住顾迎清的手臂，带着形如走肉的她离开。
沈纾纭被程越生那一眼的力道钉在原地，等他带着那女人出了门，她忽地拔腿追出去。
步子太大踩到裙摆，她直接提起裙子，气势汹汹。
沈纾纭交代人把包间门关上，以防有人出来听到谈话。
她上前拦在二人跟前，指着顾迎清，态度强硬：“把她留下！”
程越生凝视她，重复：“她德信的员工，是赵南川的遗孀，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你猜赵家会不会趁机找沈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