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思索片刻,低声道:“皇上是你的兄长,你该多信任他一些,这些小事他自有圣断。”
恒娖似乎非得跟富察琅嬅杠上:“他是你的夫君!凌公公是御前太监,那凌软软是后宫嫔妃,总归是皇嫂管辖范围吧?”
富察琅嬅也来气了:“他是你的兄长!端淑长公主终究是妹妹,管得也太多了!”
“他是你夫君!”
“他是你兄长!”
“他是你夫君!”
“他是你兄长!”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全然忘了榻上还躺着受伤的皇帝。
弘历早就被吵醒了,本就头昏脑涨,被她们在耳边激烈争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像要炸开一般。
皇后和端淑长公主都是自己的亲人,早不吵晚不吵,偏偏在在自己受伤卧床时吵,两把钝刀在他本就脆弱的神经上拉扯。
更勿论她们两人吵着吵着,语锋全往弘历身上戳,越说越严厉,弘历的头仿佛成了一个皮球,被她们踹来踹去一脚踢回宫门大楼。
人在受伤不舒服时,心理也会变得脆弱。
弘历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患了疥疮,皇后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很快就好起来了……吗?
好像没有!那时候如懿假扮成宫女进来探望,不但把他的枕头弄丢了,还害他绊洒了水桶倒在地上,之后又了高烧。
弘历现在也在低烧,不由得胡思乱想……都说男人到什么年龄都是小孩,别的小孩小时候有额娘照顾,长大后有妻子照顾,再不济也有妾室照顾。
结果上一年风寒低烧,自请侍疾的意欢说烧时那里的温度也会上升,且那里敷药吸收快,非得拿着药栓……
弘历打了个冷颤,把记忆赶出脑海,心想怎么朕生大病却从没有人理解关照,这就是朕的命数吗?
这时,富察琅嬅和端淑长公主不知道吵到什么话题,脸红耳赤起来。
恒娖喝道:“他是你的夫君!在皇嫂眼中,皇兄是不是不配为人父,也不配为人夫?”
富察琅嬅不甘示弱:“他是你兄长!在长公主眼中,皇上是不是不配为人子,也不配为人兄?”
弘历感到了一阵委屈屈,仿佛自己不是受伤的皇帝,而是被两个家长指着鼻子数落的孩子。
他费力地睁开眼,声音嘶哑:“都别吵了……朕,朕知道……朕都知道!都是朕的错……可以了吧!不要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