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礼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死的心都有了。
可家里空的连根绳子都没有,上吊都没办法。
宁娘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两人硬是在床上坐了一天,实在饿的受不了了,钟齐礼才裹着床单下床。
灶房搜刮的比卧房还干净,锅碗瓢盆全都没了,就连破了洞的米缸也没放过,全部带走了。
钟齐礼找了好一通才找到几个落在角落里的馒头,蜡黄的馒头上还有几个牙印,不知道是人吃的还是老鼠啃的。
钟齐礼捧着馒头又缩回床上,两个人对着馒头大眼瞪小眼。
“这馒头不是前几日被老鼠啃了的吗?你从哪里找出来的?”宁娘嫌恶地皱眉,“放了快五天了,不能吃了。”
她望着只剩下房梁和承重柱的屋子,这还不如天香阁呢。
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钟齐礼,原以为嫁给他是做了国公府主母,现在竟然连饭都吃不上。
想着自己的小金库,宁娘有了异心。
她金尊玉贵的,可吃不了这种苦。
“这怎么吃啊?我还怀着孩子呢,大人饿了不要紧,孩子怎么办?”宁娘推开馒头变了脸色,一向温柔贤淑的样子变成了尖酸刻薄的嘴脸。
钟齐礼一愣,第一次看见她这幅模样,呆呆道:“宁娘,你不是说只要跟着我,不论吃糠咽菜都愿意吗?现在不过是一时落魄,你就变了脸?!”
钟齐礼咬牙,他只要挺过这半年,年末科举一朝上榜,就是尊贵的人上人了!
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宅子没有?!
“一时落魄?!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难道要我们母子跟着你一起饿死?钟齐礼,嫁你的时候妈妈就说你靠不住,我还觉得你出身高贵有前途,我真是瞎了眼!”宁娘把满肚子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什么钟家三少爷,不就是个吃软饭的!离了你的嫂子、娘子,连吃饭的本事都没有!窝囊废,老娘这一年就当被猪拱了!呸!”
说罢宁娘裹着被子起身就往外走,她才不受这种闲气!
“宁娘,你果然是为了我的身份和钱财!不许走!”钟齐礼一把抓住被褥,“你走可以,但孩子是钟家血脉,必须留在钟家!”
钟齐礼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得很,一下就把宁娘拽到了床上,死死把她框在怀里。
宁娘对着他的脸啐了一口,泼辣的伸手一把抓花了钟齐礼的脸,钟齐礼吃痛松开手,她也从怀里挣脱出来:“你以为我肚子里的是你钟家的种?还做白日梦呢?我告诉你,他亲爹比你有钱多了,你就自己在这个穷窝里过吧!”
说着还觉得不解气,她又对着钟齐礼身上踹了两脚:“亏我还花了三两银子给你雇马车,真晦气,就当喂狗了!”
宁娘裹着衣裳大步走了出去,很快没了踪影。
钟齐礼裹着被子手脚施展不开,只有挨打的份,等到宁娘走后才从被单里挣扎出来,满脸都是青紫。
他堂堂钟家三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可看着自己身上染了血污的里衣,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现在连一件能出门的衣裳都没有!
不行,他绝不会这样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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