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说的唾沫横飞,三角眼中精光闪闪,对着丫鬟们仿佛对着无数观众,表演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你们不知道,大家族里都得要男丁!女人能成什么事儿?我看刚才的娘子就是太不贤惠,才会被休了。”
“一个下堂妻还能有什么奔头?连个儿子都没有,说不定那些银子是怎么赚来的呢!”王婆子冷哼道。
边上的丫鬟们年纪小,也不敢附和,又不敢走,只是呆呆站在原地听王婆子讲话,直到小厮催着丫鬟们去分好的院子,几个丫鬟才走远了。
王婆子因为能干又有经验,被分到了油水最多的灶房。每天采买、统支的活都落到了她手里,她当然也没客气,每买一次菜就能落不少油水,说话也更财大气粗起来。
满院子没有不给她三分面子的。
可刘婆子和赵婆子却不惯着她。
都是一起进的府,刘婆子在老太太院儿里,赵婆子在柳汶素院子里,专门管孩子们,也算是顶重要的差事。
“我说你们也真是死脑筋,老太太让做蛋羹,你做就是了,放那么鸡蛋干什么,多兑点水,屁点大的孩子又吃不出来。”王婆子看着往里黄澄澄六七个鸡蛋,心疼地像是被隔了肉,赶紧倒出来三四个,又舀了半瓢水兑了进去。
兑了水的鸡蛋不但吃起来口感松散,而且味道也差上许多,丫鬟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照做。
没一会儿蒸好的蛋羹就端了上去。
钟福喜和钟福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老太太让人每天炖了蛋羹跟他们吃,伙食也顿顿都要有肉。
两个孩子原本很喜欢蛋羹,没回都吃的一干二净,可是最近总是剩下不少,问就说吃饱了。
今天还没吃两口,钟福喜就丢下了手里的汤勺,埋头喝起了碗里的粥。
钟福临更是只吃了一口就丢到一边,端起边上的肉汤大口大口喝起来。
钟老太在家里也无事,左右就绕着三个孩子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端过蛋羹吃了一口,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这哪还是什么蛋羹,说是鸡蛋水还差不多,简直在水里找鸡蛋。
“什么东西!”钟老太立刻反应过来,重重把碗摔到桌上。
身后两个丫鬟吓得浑身一颤。
“今天的蛋羹是谁做的?”钟老太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
丫鬟们对视一眼,哆哆嗦嗦开口道:“是,是奴婢做的。”
右边的小丫鬟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下去。
“这能叫蛋羹吗?都成水了!我说怎么这几天两个哥儿都不吃,你们就是这么做蛋羹的?!”钟老太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即使这样也只是嘴上说了两句。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解释:“我,我也没想放那么多水,是王婆子……”她一紧张全都说了出来。
钟老太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对着身后的下人道:“把王婆子给我找来。”
丫鬟们立刻去找,没一会儿王婆子就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