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水珠串似的滚落腮边。
真是个柔弱的女子。
这也能要死要活……
薛绥暗叹一声,侧目望向垂手侍立的翡翠。
“姑姑,你差人去把王妃新制的栗子糕拿些来吧,张姐姐吃些甜食,许就舒坦些了。”
张氏得了宽慰,摇头啜泣着,更得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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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晴和,入夜却起了风。
檀秋院的窗扉大开,鸽子在雕窗棂上悠闲踱步。
李桓负手立在廊下,静默抿唇,不由多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灵鸽。
静默片刻,他抬步跨过门槛,阻止了丫头通传,阔步而入。
秋风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薛绥在垂首研墨,烛火在她睫毛上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带着凉露的清冽,柔美、温婉,又疏离若云。
宣纸上,墨迹未干,写着她刚抄的药方。
李桓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心上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忽有涟漪轻泛,转瞬即逝。
“薛侧妃好雅兴。”
薛绥放下墨锭,福身行礼:“王爷深夜驾临,不知所为何事?”
“旧陵沼的事。”李桓没有兜圈子,逼近两步,厉色看着她。
“本王要个交代。”
她抬眼时,他已到身前,广袖带起的风卷得烛火明灭。
薛绥后退半步,撞上博古架,青瓷瓶里的枝颤了颤。
“旧陵沼的事,我一介女流,实在所知不多。”
“是吗?”李桓忽然轻笑,在她近旁坐下来,“那你前日申时三刻为何差锦书去邱先生的古董铺?”
薛绥指尖收紧,淡淡微笑。
“不过是替雪姨娘当一个玉镯子,顺便替王爷打探一下邱先生的底细。”
“哦?探出什么了?可探出他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李桓逼近的身躯几乎将她困在案前,闻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素心兰香,忽觉心口发烫。
竟是生出一种奇怪的占有欲。
她越是云淡风轻,对他不感兴趣,他越想看到她慌乱……
薛绥果然流露出一抹讶异,“他是骗子?”
“没错。骗子。”李桓眯眼,情绪有些阴鸷,“他拿了本王的一锭黄金,又骗本王去栖霞山夜会诏使,谁料……”
他突然住口,似是难以启齿。
薛绥问:“如何?”
“他竟借机逃了。“
“古董店呢?”
“人影皆无,杳如黄鹤。”
薛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