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妍再次愣住了。
月光下，对方的面部轮廓隐约显示出来，竟有几分熟悉。
卢佳。
可她这次没有了之前那股嚣张跋扈的气质，反倒垂着眼看着林婉妍，好似二人是陌生人，她什么都不在意。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她伸手想把打火机拿回来，但那动作很慢，也没什么力气，林婉妍意识到对方状态的不对劲，可这一个动作还是让她无比愤怒。
下一秒，她直接一巴掌扇到对方脸上。
卢佳还是那副模样，即使是被打了，脸上浮现红肿的印子，眼神依旧黯淡无光，就这样静静地呆愣在原地。
&ldo;……爸的。&rdo;
林婉妍突然感觉到非常无力，她这一刻真的很想他爸的毁灭世界。
……都是什么事啊。
少女一手提刀，一手把卢佳拎起来，快步往外面走去，然后将她往车边一丢。
&ldo;你他爷爷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林婉妍蹲下来，强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ldo;你要防火？知道一旦烧起来，这基地里有多少人不？&rdo;
卢佳还是没反应，林婉妍拍拍她的脸。
&ldo;听着，我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啥，但老百姓是无辜的，你别整黑化那一套。这么多汽油哪来的？出事了要找上面报道，知道没？&rdo;
似乎是某个关键词触发了卢佳的注意力，她那如同生锈齿轮般的双眼极为缓慢地动了一下，像是十几年后重新开始转动的发条，一点点把视线挪到了林婉妍身上。
&ldo;没用的。&rdo;
对方的嘴机械式地一张一合，林婉妍凑得更近了一点，皱着眉。
&ldo;什么意思？&rdo;
&ldo;我们都被骗了。&rdo;
&ldo;骗？骗什么？&rdo;
林婉妍耐心地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可这一次，她久久没出声。
林婉妍看着她，对方现在只会愣神地注视着自己，她都不确定卢佳现在的精神是否正常。
&ldo;你‐‐&rdo;
林婉妍一下子闭上了嘴。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卢佳并不是在看自己。
而是在看她的身后。
&ldo;……。&rdo;林婉妍慢慢地站起身，手摸到刀上，算着什么样的姿态能准确地击中背后的人。
&ldo;省省力气。&rdo;
第三人终于出声了，是她没怎么听过的一个声线。
&ldo;我和你还有一段距离，你的刀刺不中我‐‐但是，枪可以击倒你。&rdo;
林婉妍长长呼了口气，转过身来，她第一眼注意到的，的确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