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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姜府上下都去找桃桃!”
姜云婵吩咐扶苍,话音未落,自己疾步夺门而去。
正是晚间,华灯初上。
马上就快到花朝节花灯会了,慕名来观灯的游客极多。
街上熙熙攘攘,人头一眼望不到边。
姜云婵逆着人流,将最热闹的几条巷子翻了遍,却瞧不见孩子踪影。
“桃桃!桃桃!”姜云婵不停地翻找。
从人潮拥挤,到行人纷纷归家。
子时,偌大的东京城中,各家灯火渐熄。
街上漆黑一片,行人寥寥。
姜云婵走在悠长的小巷里,心里空落落的。
桃桃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支撑。
她不敢想象一个小姑娘若真被花子绑了,会发生什么。
她脚有些发软,撑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去往东京城各个犄角旮旯。
到了四更,目不视物时,姜云婵终于在拱桥桥洞下,发现了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桥边影影绰绰的灯笼下,小丫头和一个清瘦的男人并肩坐着。
那男人藏在树影下,看不清容貌,但露出的一截手臂伤痕遍布,跟蜈蚣爬似的。
姜云婵心头凛然,抡起墙边的扫帚朝那人挥去。
“哪里的花子?离我女儿远些!”姜云婵挡在了桃桃面前。
此时,四周无人帮扶,她只得拿出十成十的气势。
“臭花子!滚!滚!”姜云婵一边驱赶苍蝇似地挥舞扫帚,一边连连踢踹着地上的破灯笼。
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男人赶紧将破灯笼死死护进怀里,疾步跑进了夜幕中。
姜云婵高高扬起扫帚,正欲再吓吓花子。
桃桃抱住了姜云婵的腿,“娘!别打他!他不是花子,他是花灯师傅!是北盛最厉害的花灯师傅!桃桃正请他做花灯呢!”
“你还做花灯?”姜云婵转而剜了眼桃桃,心中的担忧一时都化作愤懑,“你知不知道现在四更天了?你干爹、苍叔、夏竹姑姑都没日没夜的找你?你倒跟花子玩得不亦乐乎!”
姜云婵瞧花子形容狰狞的模样,后怕不已,拎起扫帚在桃桃背上佯打了几下,“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走太近?”
桃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桃桃不是故意的,桃桃、桃桃……”
孩子盈满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姜云婵。
姜云婵一时又气,又下不去手,撇过头去,余光恰瞟见了桃桃后脖颈上淤青。
她眸色一凝,赶紧丢了扫帚,去摸那伤痕,“桃桃怎么受伤了?”
小小姐一边哽咽,一边摇头。
姜云婵感觉事情不对,解开孩子衣领看了看她的背后。
白皙稚嫩的肌肤上,多了许多斑斑点点的伤痕,腰际细软处都破皮儿了。
“是不是那花子打你了?”
“不是!娘亲,不是的!”
到底是忍不住事的年纪,被娘亲一问,孩子的眼泪就决了堤,“念儿、绾绾他们都有爹爹亲手做的花灯,他们说桃桃没有爹爹,才没有好看的花灯。”
“桃桃也想要一盏独一无二的花灯,所以,所以……”
所以桃桃是被那些不懂事的孩子用石头砸了,才会来找花灯师傅做花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