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神识抓住了灵文,周围的灵力争先朝他们涌来,护住两人神识身躯,让他们就此入定。
nbsp;nbsp;nbsp;nbsp;望南尊坐在竹楼外,于夜色中品茗,悠悠端着茶杯的手在某个时刻一顿,而后舒展出一个欣慰的笑来。
nbsp;nbsp;nbsp;nbsp;他抬头看向望南谷一个方向,心道不错,已经有人悟到他的天星诀了。
nbsp;nbsp;nbsp;nbsp;天星诀这门功法与寻常功法不同,每个人对它的感悟都不同,用法也千差万别,天星诀能融入他们自身已有的术法里,包罗万象,怎么用,皆看悟到它的人。
nbsp;nbsp;nbsp;nbsp;后生可畏啊,望南尊啜饮一口香茗,遥想当年,他可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悟到天星诀,开始入定,这才过一天,就有人领悟了,还不止一人,有意思,他之后可得见见。
nbsp;nbsp;nbsp;nbsp;正想着,虚空中传来波动,几道空间裂缝在他允许客人踏足的院落中形成。
nbsp;nbsp;nbsp;nbsp;望南谷星子摇曳,其余等候的金仙们有所察觉,时机已到,踏碎虚空,前来拜访望南尊。
nbsp;nbsp;nbsp;nbsp;望南尊既然随时欢迎客人,那么深夜来访也不算失礼。
nbsp;nbsp;nbsp;nbsp;魔尊率先出现,面带笑意,随后是玄阳尊,恪守地朝望南尊行了君子登门之礼,随后是另外一个妖族金仙现身。
nbsp;nbsp;nbsp;nbsp;除了闭关的妖皇和另一个魔族金仙没到,当世六大金仙,今夜聚齐了四个。
nbsp;nbsp;nbsp;nbsp;望南尊抬袖:“诸位请坐,屋舍简陋,还请包涵。”
nbsp;nbsp;nbsp;nbsp;屋舍虽然不是什么华丽宫殿,但胜在雅致,招待的灵茶也是灵气扑鼻,这里不分上下位,处处透着怡然自得,金仙们坐了,魔尊看着远处星光,以茶代酒敬了望南尊一杯:“恭喜天星诀找到传人,不知是谁这么幸运。”
nbsp;nbsp;nbsp;nbsp;“能传下去,也是天星诀的幸运,等他们出定,我们自然就能见到了。”
nbsp;nbsp;nbsp;nbsp;从悟诀到结束,还得花个几天时间,魔尊笑起来:“那在见这些小辈前,余出来的时间就与我们论论道吧,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大家都等多久了。”
nbsp;nbsp;nbsp;nbsp;望南尊没有半点架子,也笑:“请。”
nbsp;nbsp;nbsp;nbsp;玄阳尊瞧着群星摇曳,此番进入望南谷前,大长老已经给他传讯,沈辞秋也在。
nbsp;nbsp;nbsp;nbsp;以沈辞秋的天资,也不知道能不能悟出天星诀。
nbsp;nbsp;nbsp;nbsp;但无论是与否,这一次,既然他来了,那么就必然会将沈辞秋带回玉仙宗。
nbsp;nbsp;nbsp;nbsp;弟子在外既不是游历,也非闭关修行,敢与师门断绝联系,心不定,不受教,也该捉回去好好管管了。
nbsp;nbsp;nbsp;nbsp;无论那妖族的小妖怎么影响了他的道心,玄阳尊都会将他一一纠正,让沈辞秋明白自己究竟该处在什么位置。
nbsp;nbsp;nbsp;nbsp;听到望南尊开口,玄阳尊便收回了视线,专注这场金仙论道。
nbsp;nbsp;nbsp;nbsp;第128章
nbsp;nbsp;nbsp;nbsp;充沛的灵力织就了一个光茧,裹着两个相拥的人,花影婆娑,这片花丛自成了空间,路过的人仿佛都看不见此地,自然也不会看见那个如梦似幻的光茧。
nbsp;nbsp;nbsp;nbsp;沈辞秋和谢翎先前的判断不错,望南尊并非把法诀藏在特定的一株花或者一片叶里,而是化在整个望南谷的天地间,所以锁上某片地方也不会耽误其他人领悟,并不是说有人因为某朵花的花瓣动了动抓住了法诀,旁人看见那朵花就能跟着领悟。
nbsp;nbsp;nbsp;nbsp;金色的灵茧与幽蓝的花海相映成辉,沈辞秋和谢翎额头相抵,恬然地依偎在一起,被托着浮在半空,三天后,织茧的灵力徐徐消散,谢翎率先睁开眼,抱着沈辞秋轻飘飘落了地。
nbsp;nbsp;nbsp;nbsp;沈辞秋靠在谢翎身上睁眼,看见他抱着自己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放自己下来。
nbsp;nbsp;nbsp;nbsp;谢翎却不急,稳稳托着沈辞秋膝弯:“悟到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霜刃万千,散作飞花满天星。”沈辞秋抬手,一片雪白的花瓣从他手中飞出,遥看似雪,近看似花,“剑势到了一定境界,本就不拘泥于形,我虽以冰晶雪花为剑杀过人,但剑气仍旧是在凝刃时杀意与煞气最盛,这次不同。”
nbsp;nbsp;nbsp;nbsp;沈辞秋指尖一点,那片飞出去的柔柔花瓣上一刻还随风无力飘荡,下一刻却骤然化作罡风无形猛烈斩了出去,所过之处尽数断绝,寒霜乍现,花瓣哗啦随风而起,淹过头顶又簌簌落下,下了一场雨。
nbsp;nbsp;nbsp;nbsp;沈辞秋想,是他心境变了,沉在仇恨里的行尸走肉,想的都是戾而狠,哪怕自伤也无所谓的招数,天星诀包容万象,却是要以宁静之心才能领会到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如果没有遇到谢翎,他不会有安心的时刻。
nbsp;nbsp;nbsp;nbsp;他上一世死在二十岁,一生短得惊人,重生之后,本以为还是鳏寡孤独的命,报完仇,大概有一天会冻死在自己的风雪里,谁料有人要来扒拉他那颗成了灰的心,帮他拼拼凑凑,拼出个新的人样。
nbsp;nbsp;nbsp;nbsp;沈辞秋这个人,从此才真正站到了红尘间。
nbsp;nbsp;nbsp;nbsp;想到此处,在四散的花雨里,沈辞秋倒不急着让谢翎把他放下了,问:“你呢?”
nbsp;nbsp;nbsp;nbsp;谢翎勾勾嘴角,他眼中没有显露妖瞳,但琥珀色的瞳孔边缘亮起一圈淡淡的光,像燎了一圈的火,他们苏醒在白天,谢翎居然就这么抬眼,直直望向天空中烈烈的艳阳,半点不觉得刺眼。
nbsp;nbsp;nbsp;nbsp;“天星尽拥,烈日也是天上星,”谢翎眼中锋芒毕露,“太阳的火也该为我所用,这才是真正的天火。”
nbsp;nbsp;nbsp;nbsp;这话可真狂妄,换旁人来说,恐怕要贻笑大方,但这人是谢翎,他傲骨天成但不漫无边际的自大,说出的话就是有让人相信他能办到的魔力。
nbsp;nbsp;nbsp;nbsp;同样的天星诀,沈辞秋融在了凝雪诀里,谢翎拿来淬炼了天火决。
nbsp;nbsp;nbsp;nbsp;他说得这样意气飒踏,惹得沈辞秋也不由抬眼想看看天上的旭日,但下颌刚微微一动,谢翎就带着他转了半个圈,把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别看,伤眼。”谢翎衣衫烈烈,扬起的衣摆像扇动的尾巴,有长长羽毛的那种,“看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