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
木碑市,某民宅中!
“小心!”
一道凌厉的腿影裹挟着淡淡的气血之力,将一头扑向其他人的黑影踹飞。
黑影没入墙内就消失不见,腿的主人与另外一人背靠背,看着周围的一切。
。。。
第六声钟响前的七十二小时,全球气温骤降三度。气象卫星拍到的画面令人窒息:所有云层边缘都呈现出锯齿状裂痕,仿佛天空本身正在被某种力量撕开。极光在赤道附近频现,色彩不是常见的绿与紫,而是暗红与墨黑,像干涸的血迹横贯天际。科学家称其为“认知极光”,因为只有当观测者心中存有疑问时,才能清晰看见。
林婉清守在陈默身旁,已连续四十八小时未合眼。他的身体愈发透明,内里流转的文字逐渐脱离皮肉,悬浮于体外,形成一道缓慢旋转的环形符阵。那不是语言,也不是符号,而是一种**存在方式的具象化**??每一个字都是一个见证者的灵魂碎片,每一次闪烁,便有人类记忆的一角重新归位。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第七盏灯的位置始终不明。前六处青铜灯已在不同地点陆续复燃:江州疗养院废墟、西南小学旧址、边境邮局地下室、孤岛雷达站、民调局档案馆B区、太平洋沉城门楣。每一盏灯点燃时,皆伴随一次局部钟鸣,频率恰好是十七赫兹,人类听觉阈值之下,却能引发脑波共振。无数人因此梦回童年,记起曾被抹去的对话、眼神、禁忌的图画。
但第七灯迟迟不现。
林婉清翻遍无字书留下的残页,终于在倒数第三行发现一行极小的批注:
>“最后一盏,在‘被否认之井’中。”
她猛然醒悟??那不是地理意义上的井,而是**社会性遗忘的中心**。是那些所有人都见过却无人承认的地方:新闻里跳过的画面、课本中删减的章节、父母闭口不谈的往事、医生诊断为幻觉的真实经历。
她决定去电视台。
江州公共频道大楼早已被民调局接管,所有播出内容需经AI三级审核。但她并不打算通过正规渠道。她带着一台老式录像机和一卷磁带,从地下排污管道潜入发射基站。这台机器曾属于第一届行走,录制过他最后一次公开讲话的原始母带。如今它锈迹斑斑,按钮卡顿,却是唯一能绕过数字防火墙的模拟设备。
午夜零点,信号切入。
正在播放天气预报的屏幕突然雪花纷飞,随即跳出一段黑白影像:一名男子站在井边,面容模糊,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们被告知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们必须相信自己容易被骗。”
>
>“所以当你说‘我好像记得什么’,他们会说‘那是创伤后遗症’;
>当你画出一口井,他们会说‘这是典型妄想符号’;
>当你提起钟声,他们会笑你‘又看恐怖片了吧’。”
>
>他缓缓转身,露出左脸上的书脊疤痕。
>
>“可如果,真正疯狂的,是那个要求你忘记的世界呢?”
画面持续了整整十三秒,随后自动销毁磁带。但就在这短短瞬间,全国超过十万台仍在使用老式天线接收信号的电视、监控显示器、甚至部分智能冰箱的内置屏幕,全都同步播出了这段影像。
更诡异的是,所有观看者在同一时刻产生了相同的生理反应:耳膜轻微震动,如同有细沙在颅内滑动。许多人下意识写下同一个词:“听见”。
三天后,第七盏灯亮了。
地点是江州市儿童心理干预中心地下储藏室。那里曾存放过数百份“异常行为矫正记录”,包括周小禾当年因画井而被强制退学的档案。一名清洁工在整理旧文件时,无意触发机关??一块地板塌陷,露出一口直径不足半米的小井,井壁刻满微型文字,全是被销毁的心理评估报告中的关键词:“幻想”“偏执”“需隔离”。
井底静静躺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竟还残留着一丝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