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盛点头,道:「送去了,只是不多。阿爹说,粮食价钱会大乱,运一些去明州府探探路,还有一些,留在江州府也可以赚钱。江州府的粮食价钱,只要明州府那边上涨,这边会跟着涨。」
果真买卖人灵通,宁毓承不紧不慢道:「江州府常平仓粮食多,哪会真正缺粮。」
「常平仓的粮食,肯定不会一下放出来。等到粮价再朝上涨一涨,再慢慢放。明州府越乱,这粮食价钱,就会变成天价。」
赵春盛说到这里,眼珠又开始左右转。看上去很是不安:「你三叔在明州府。。。。。。哎,真不关我们的事啊。朝廷不开仓赈济,常平仓不平粜,这是没法子的事,要是没人去做粮食买卖,只会更乱。」
「我知道。与你们赵氏无关。」宁毓承说了句,赵春盛裂开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就说嘛,七郎是明白人。」赵春盛撇嘴,道:「阿爹也说宁氏都是明白人,只是,唉,你大伯父去了明州府,你大伯父去有何用,至少得你祖父去。」
宁毓承微微笑起来,道:「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赵春盛听到拜托,立刻将胸脯拍得咚咚响:「七郎真是见外,什么拜托不拜托,你尽管说就是。」
宁毓承笑着道了谢:「我想见你阿爹。请你阿爹帮个忙。」
赵春盛道好说,「又不是借钱,走,我立刻带你去。」
宁毓承吃完了炊饼汤,让福山去学堂替赵春盛告假,跟着他前去赵府见赵丰年。
第54章……
天气寒冷,午间赵丰年吃了几杯温酒,躺在暖和的被窝中睡眠正酣,赵春盛一阵风卷进屋,奔到床前将他好一阵摇晃:「阿爹,阿爹。。。。。。」
「贼子来了,有贼子!」赵丰年惊坐起身,沙哑着嗓子惊恐叫喊。
赵春盛听后哈哈大笑,「阿爹,是我,哪有甚贼子!」
「你个小兔崽子!」赵丰年看清了自己宝贝儿子的胖脸蛋,舍不得打,气得他骂了句,掀开被褥下床,坐在床沿直皱眉。
不对,现在他该在上学,怎地回来了?
「你敢逃学!」赵丰年不能忍了,赵春盛可以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独独不能视读书为儿戏!
「阿爹,哎哟,我没逃学!」赵春盛赶紧道。
以这些年与亲爹周旋的本事,赵丰年胡须一动,赵春盛就知道他会唱哪出戏。眼见要挨打,忙补充道:「宁七郎来找阿爹,在正厅吃茶等着阿爹了。」
「宁七郎?」赵丰年惊诧不已。
「真是宁七郎,比珍珠还真,我亲自领回来的。阿爹,你快些穿好衣衫,别让七郎久等。」
赵春盛说着话,抱起床榻架子上的外袍,朝赵丰年兜头罩去。
赵丰年眼前一黑,他却没有动怒,在黑暗中静坐片刻,缓缓扯下头上的外袍。
「阿盛,宁七郎怎地来了,你从头到尾,一字不落与我说清楚。」赵丰年板起脸盯着赵春盛,心里直犯愁。
他这个宝贝独子,身子好,能吃能睡,壮实活泼,样样都好,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
明州府的事,命晃晃摆在那里,现在与宁氏不宜走得过近,躲还来不及,赵春盛却将宁氏人领回了府。
赵春盛觉着他阿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三言两语将宁毓承找他的事情说了:「就是我在草棚吃熏鸡,熏鸡阿爹知道吧,阿爹没吃过,算了算了,七郎来草棚找我,熏鸡吃得只剩下了骨头,七郎就要了一碗杂面炊饼汤,七郎真是不挑嘴,杂面他也吃得下去!」
赵丰年盯
着赵春盛,喘气都粗了:「不许说吃,捡着重要的说!」
赵春盛暗暗翻白眼,仰头朝天看,他也不高兴了。
「阿爹真是奇怪,就是吃啊。粮食涨价,草棚那对夫妻买卖做不下去了,炊饼汤要涨价。他们没说,七郎也没问,却一下就知道了,还真是神奇。」
听到粮食,赵丰年立刻屏住了呼吸,尽量不发火,绷住脸温和问道:「嗯,七郎说了粮食,还有呢?」
赵春盛哪记得那么多,努力回忆道:「就是些闲话,七郎说我们府上人多,我们家亲戚也多,要是他们来借粮,粮食不够吃该怎么办,可买了粮食。我告诉七郎,阿爹买了很多粮食,亲戚们也都买了粮食,常平仓在往外卖粮,不愁没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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