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阶下,徐嫱有些恍惚。
以往她每次来这里,都是满心抗拒与厌恶。
柳府对她而言,是牢笼,是屈辱,她拼命都想要挣脱开。
如今摆脱了,她却自己回来了。
“小姐?”丫鬟轻声唤她。
徐嫱收回视线,压了压情绪,她抬起脚,踏上石阶。
“徐小姐。”守在门前的护卫上前一步,拦住徐嫱,他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公子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徐嫱没停下,“我来送一送他。”
“公子在齐国树敌很多。”护卫看了看徐嫱,压低声,“您还是回吧。”
“柳眠遇害的消息传开后,有几人登门吊唁?”徐嫱目光直直望向空寂的庭院,声音清冷。
护卫喉结滚动,紧抿的唇角泄出一丝哽咽,“不足五人。”
他别开脸,掩住发红的眼眶,“其中四个,是特意来看笑话的。”
“之前就同他说过,别把路走得太绝。”
“可惜,他什么都听不进。”
“仗着比旁人聪明,傲的不行,谁也不放在眼里。”
徐嫱推开护卫的手,径直往里。
柳家遭难,只剩柳眠和他妹妹,柳婵因重创,心智宛如稚子,哪操持的了柳眠的身后事。
外面虎视眈眈,都等着拿柳府泄愤。
这会没动手,不过是碍于天子。
一条忠犬,尸身刚凉,就被灭了府,谁还敢为天子卖命,这是刘庭岳不允许的。
可也仅仅是不允许他们对柳家下手。
这边的凄凉,刘庭岳是不管的。
天子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