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刷干净，灶台也重新抹过。
杨凤霞站在水池边，背对着他，手指还在下意识地搓着锅柄上的水珠。
“你不是还要准备婚事吗？”她终于开口，语气淡淡的，“怎么不在京都待着？”
“而且你刚回来，叶家那边不正热闹着么？”
“我就是不太喜欢太热闹。”杨巨挑了挑眉，“特别是家里有个人突然躲着不见，我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你是说我？”杨凤霞声音一顿。
“不是你还有谁？”杨巨靠在门边，双手插兜。
“你这么藏着掖着，是怕我烦你？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偷偷哭鼻子？”
“哪有那么夸张。”杨凤霞吸了口气，“我又不是小姑娘。”
“你本来也不是。”杨巨语气忽然认真起来。
“你是我姐，是我除爸以外最亲的人。”
“我走南闯北、打架闹事、干脏活的时候，是你跟老爸撑着这个家，是你放弃学业供我读书的。”
“现在你说你是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你对得起你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头？”
“你配不上叶家？那叶家配得上你吗？”
一句话，说得杨凤霞一下没了声。
锅刷得再干净，灶台擦得再亮，也遮不住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颤动。
“你别拿我当啥宝。”她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
“我现在就是个刚毕业没几天的医学生，没工作、没岗位、没资源。”
“叶家那些人，随便哪个研究室的实习生，都是海归学历、专家推荐，你让我站进去，我都不知道该说啥。”
“你不知道，我一站在那群人中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不是怕人，是怕丢你脸。”
杨巨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丢不丢人，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