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你敢！”魏子都也不是吃素的，重钧剑一下子架在他颈上。
“魏子都！你再敢往前一步，形同造反！”
“轰！”
腊月寒风中突然炸响一声雷鸣，震得二人同时止步瞪着对方，黑甲铁骑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王衡大惊失色、屁滚尿流地跑过去劝架。
我隔着冰雪树林远远看着，突然觉得那个男人无比得陌生，看到虎符时更是心口一颤。
他一边说我是他的发妻，一边为了柳纤纤顶撞权倾朝野的魏子都；
他从我这里拿走虎符时信誓旦旦说要护卫燕云、替我分忧，可看到白凤军全军覆没，他又毫无悲痛之意。
宋璟，你这个样子，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原来年少时的承诺，就如雪地里写字，一面落笔，一面消失。
我心疼得近乎麻木，面无表情地听王衡禀报：“诶呦宋将军、王爷！二位莫要再争执了！下官已核对完毕，这里少的三人，正是长公主殿下和两名副将。”
魏子都握剑的手一顿，斜眼回眸：“你是说长公主……”
“我就说了梁霜雪没死！”宋璟比他还要心急，一下子盖棺定论：“她那种皮糙肉厚、力大如牛的人，怎会轻易死掉？一定是躲……”
话未说完，就收获魏子都和王衡各异的目光，他吓得慌忙噤声，缩起了脖子。
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比起高兴，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我没死，庆幸我不会牵连到他，更庆幸不会有人怀疑柳纤纤。
可是宋璟，我已经死了。
我步出树林的脚步似有千斤重，胸口更是沉沉地压下去，仿佛一个无底黑洞。
那一头魏子都开始公事公办：“既然如此，那就扩大搜查范围，不仅是城西，郡城内外也要搜。”
“宋将军，王郡守人手不够，你把虎符交出来，一起搜查。”
宋璟一愣，连忙把虎符往袖袋里一揣，像是谁要抢他的命根子：“不行！绝对不行！这支大军是用来守护燕云郡的，除非圣上下令，否则绝不外借！”
“守护燕云？你要是能守住燕云，还需要我们来救？”魏子都轻蔑一笑：“何况长公主不是皇族中人吗？”
“王爷不用拿激将法来激我，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借不借又是另一回事。”
宋璟越是这般毫不相让，我心中越是阵阵发寒，直到听见他说“王爷在朝中手段多端，难不成这次是想来染指兵权？”我才怔愣了一下。
我目光越过魏子都肩头，看向后方，这些黑甲铁骑是他的亲兵，数量不多，但动若雷霆、忠心耿耿，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做。
其实只消他们再扩大一些搜查范围就能发现我的尸体，可魏子都却执意要虎符……是真的人手不够，还是另有所图？
那些受到管控的火药和战马又是怎么到流寇手里的？
他提前赶来汇合，真的只是因为外围清剿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