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还没有见过闻凛哭。
怎么会这样，梁嘉河心想。非要说的话，他好像从未放下对闻凛的爱，不用说这六年，高中在一起以后，他就没有不爱过，所以哪有什么再一次呢？
直到他躺在床上时，闻凛的唇才和他分离了，梁嘉河很少有这个视角看到闻凛。只是记得，记得六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这样的视角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闻凛。
当时的闻凛和如今一样，离他咫尺之遥，但梁嘉河明显的感觉到不一样。他迟钝了六年的神经在此刻依旧快速而清晰的感觉到不一样了。
六年前的闻凛没有现在这般手足无措，更没有现在的犹豫不决。那时候的他，有意气，不考虑那么多，但是他现在长大了，他懂得心疼人了。
“你冲动了就冷静一下吧。”梁嘉河说着就撑起一只手起身。
毕竟六年了，他和当初有了很多的不同，当初一腔热血的闻凛即便抱着可能是恨意的情绪也能和他做下去。但现在，梁嘉河也说不准了，他早已忘记了当初的感受，时间摆在那里，疼或者别的感觉他都记不清了。
他甚至不确定当初的闻凛是不是为了看他的痛苦才强忍着和他做下去的。
“不是的，”闻凛跪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喃喃道：“不是的、我没有冲动……我只是害怕。”
“梁嘉河，我好害怕。”闻凛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床上。
梁嘉河从没见过闻凛这副样子，他留下的泪水仿佛硫酸一般滴落在他的心上，腐蚀着、灼烧着。
你怕什么？
梁嘉河很想开口问。如果闻凛也会害怕的话，他想道。那闻凛这六年可能也过的一团糟，也可能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梁嘉河俯身向前把闻凛掩面的手拿下来，在他的印象里闻凛没有哭过，感受到他的手正在颤抖，梁嘉河突然弯下腰亲吻闻凛的手背、指尖、手心。
“不要怕，”梁嘉河轻声道，他的唇擦过闻凛的手腕：“我就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等闻凛反应过来，他看着梁嘉河，大脑像机器生锈了一般卡着不动了。
“我……”闻凛正要开口。
梁嘉河紧皱着眉，一手勾住闻凛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另一只手擦拭着梁嘉河额头渗出的汗液，他看不得梁嘉河皱眉的样子，下意识的想去舒展他的眉头。
“你、不用太迁就我。”梁嘉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梁嘉河闭上眼睛，思绪逐渐飘远，这声音一晃和六年前的仿佛重合了。那个时候的闻凛好像也是这样轻喊他的名字。
梁嘉河……
梁嘉河……梁嘉河……
他不太明白闻凛为什么执着于一直喊他的名字，直到跟在名字后面的词语传来，梁嘉河突然明白了。
情到深处，他说不出口别的，只能机械的重复念他的名字。
一遍一遍，仿佛如初。
“周末医院还上班吗？”闻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