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他们的面上都露出了茫然之色。他们本以为,他们是来为秦王政排忧解难的。可这忧,这难,是他们能够排解得了的吗?
嬴政在看到他们的面色之后,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听他冷哼一声:“家中妻子为你们诞下了数子,你们却对她们生产的过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你们何用!”
最重要的是,嬴政本来想着让这些大臣为他讲讲他们妻子的生产过程,好缓解一下他心中的焦虑。结果,他却发现,他这些大臣们了解得还不如他多!
嬴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将他们通通撵了出去。
李斯等人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为秦王排忧解难的项目中,竟然还会多出一项妇人生子。
被赶出去的李斯等人面面相觑,纷纷开始怀疑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儿,他们在做什么。
李斯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帐子,压低了声音:“你们说,王上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想着打听这些事?”
王绾想了想,开口道:“莫非是……王上的女人要生产了,所以王上才会这般关注妇人生产一事?”
他越想,眼睛便越亮。秦王政英明神武,是一位值得追随的明君。但秦王政膝下无子又久久不肯纳妾一事,一直以来,也是大秦臣子们的一块心病。
要是秦王的子嗣当真要诞生了,这对于秦王,对于他们来说,也的确是一件大事。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咱们想的那位……这也不是咱们能够过问的。”
“可惜我们三个都对妇人产子之事不大了解,无法为王上排忧解难。”
李斯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他就要好生向他妻子了解一下女人生孩子的经过。
正所谓,秦王的需求在哪里,他李斯就在哪里。想要成为秦王的宠臣,想要在秦王身边有着旁人无可替代的位置,这是必备的素养。
嬴政还不知道,他的臣子们已经计划着开始新一轮内卷了。
暮色渐浓,他望着头顶上方的帐篷,却迟迟没有睡意。
也不知,令月现在如何了……有没有顺利将孩子生下来。
直到天边蒙蒙亮时,嬴政才浅浅睡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他看到突然浮现在自己面前的荧幕,惊得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令月……是令月吗?
刚刚生产完的李令月一脸倦容地出现在嬴政面前:“特意来跟你报个信儿,省得你担心。不过,你怎么瞧着比我还狼狈?单看咱们俩这脸色,还不知道生孩子的究竟是谁呢!”
“你可好?孩子可好?生产过程是否顺利?”嬴政一叠声地问道。
李令月噗嗤一笑:“自然顺利了。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好端端地跟你说话了。”
嬴政心下稍安:“孩子……”
“我产下了一儿一女,儿子早出生一会儿,女儿出来得晚一些。现在,乳母将两个孩子抱去喂奶了。”
李令月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打了个呵欠,显然精力不济:“你若是想要见到他们,得等我睡够了再说。在这之前,你就先好好为孩子们取个小字吧。两个孩子的大名由我来取了,小字自然该由你来动脑筋。”
“先说好,始皇帝给他儿女们用过的名字,你可不许拿过来敷衍我!否则,我就让你见不到宝宝们!”
嬴政哑然失笑:“知道了。难道我看上去像是这种人么?”
即使李令月不提,他也不会照抄“始皇帝”给他的儿女们取的名字。嬴政无比清楚地知道,他和“始皇帝”是不同的,他和李令月的儿女,与“始皇帝”的儿女,也是不同的。
由于一宿没睡,嬴政的脸色看上去很是糟糕。
但让底下的臣子们感到惊讶不解的是,嬴政的心情居然看起来很是不错。这与他昨日的焦躁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秦的朝臣们心中暗自揣测秦王政是否收到了什么秘密奏报,否则,他的心情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一行人在收拾好东西之后,再度启程。
原本嬴政满心想的是怎么将韩、赵、燕三地的反贼诱出来一网打尽,现在,他至少有一半儿心神放在了未曾谋面的孩子们身上。
经过再三思量之后,嬴政决定用诗经来为孩子们取字。
女儿的字是卉迟,取自“春日迟迟,卉木萋萋”,儿子的字是济桓,取自“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
但愿,这两个孩子都能成为优秀的继承人。
在为孩子们取字的时候,嬴政既怀着对孩子的爱,也怀着对继承人们的满腔期待之情。
一路上,他每每落脚之时,都要往屏幕出现的方向扫一眼,以免错过了与孩子们的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