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在虞佩念离开的第三周，虞辞霍励升终于带她回了她想回却始终没能回去的浙江。
她故乡的小县城早就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认识记得虞佩念的人远走的远走，去世的去世。
她像是世界的泡泡，在离开自己的皂水管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要消散空中。
他们按照她原本的户籍，将她落葬，一方矮矮的墓碑就盖住了她受难的一生。
二月初的浙江下过冻雨，风一吹骨头都跟着凉。
霍励升的手掌包住虞辞冰凉的手，无声的帮她挡住外面的风雨。
虞辞开口，“回去吧。”
“嗯。”
一路开车返回酒店，霍励升将她提到浴室用热水给她冲洗，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光着身体仍由他冲洗，她真的瘦了很多，霍励升一手就能摸到骨头。
洗完，擦干，用浴巾包住她回到床上，然后熟稔的给她吹头发，虞辞说：“我把头发剪了吧。”
霍励升关掉吹风机，沉默了一会品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我愿意的。”
虞辞不再说话了。
吹风机嗡嗡的响动，手里的发丝终于被吹干，霍励升抱上她上床，将她拢进怀里。
意识模糊间，霍励升听见她在低声哭。
伸手将她的脑扣进怀里。
“我在的。”
虞辞成了霍励升的尾巴。
他去哪，她去哪。
日日夜夜跟着，时时刻刻望着，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也会向虞佩念一样被人强行剥离出她的生命。
她开始变得拒绝交流，越来越沉默。
谁来对话都不行，林芝不行，修竹不行，瑥颂也不行。
她的人生在虞佩念死后被分割出两个节点。
失去虞佩念，跟失去了虞佩念。
霍励升拉着她的手带她进休息室用餐。
是她喜欢的菜品，吴彤精心准备的。
她也只吃了一点。
体重在不断的下降，近期又开始掉头发。
霍励升每天用木梳滑过她的头发，带走的似乎不是她的发，而是她不断流逝的生命力。
他温声劝她，“再吃一点。”
虞辞摇头，霍励升说：“你再吃一点，我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