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从他手中接过扫把，一丝不苟地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清理干净。
再次出声时，语调里夹杂着明显的故作轻松。
&ldo;那次厉先生喝了很多酒，然后在马路上看到一个人影，追了过去之后发现认错人，就彻底崩溃了。&rdo;
顾宇尽量将这段往事阐述得云淡风轻，如果余思年对其有爱，哪怕是简短的几个字的描述，也足以让他心疼得死去活来。
&ldo;外人眼里，厉先生在宁城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人抢着给他送来，&rdo;只有贴身的顾宇，才在厉云霆身上看到过孤独和落寞，&ldo;可是，他心里唯一想要的东西，却一直得不到。&rdo;
余思年还在抽噎，眼角被质地粗糙的纸巾擦得通红一片，顾宇心里也浮现出酸楚，他不知道背着厉云霆和余思年说这些，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余思年一次次拒绝厉云霆的好意罢了。
&ldo;所以，请你对他好一些，可以吗？&rdo;顾宇思索了一下，又重新换了个方式表达，&ldo;至少、别疏远他，别不待见他……&rdo;
顾宇不知道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昨晚发生过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威风凛然的上司，再次重蹈覆辙，发生无法预料的意外。
无论过去如何，当下难道不可以冰释前嫌吗？
从头到尾，余思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哭。
他大抵想象得出那个画面，他即使无法确定顾宇口中所叙述的事件，导火线是不是自己，也依旧揪心得没办法喘息。
顾宇也没有出口安慰，只是默默在一旁坐着。
半晌，等余思年逐渐恢复平静后，才哽咽说道：&ldo;还请您、好好照顾他……&rdo;
顾宇微微拢了眉，有些无奈地看了余思年一眼，喉间的千言万语终究是化成一句叹息，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ldo;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do;
他也不适合和余思年单独相处太久。
顾宇离开后，余思年独自默默地盯着厉云霆这些天的短信走神。
【身体好些了么】
【胃还疼不疼】
【按时吃饭】
【在忙么】
余思年似乎能透过这些言简意赅的文字从而看到厉云霆深深的无措。
&ldo;对不起……&rdo;
余思年恍惚地呢喃了一句，他刻意抵触那些汹涌而来的良心谴责，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道歉。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傍晚，一个陌生的号码联系了自己。
&ldo;请问是余思年吗？&rdo;
余思年应声后，对方爽朗的声音响起：&ldo;我是杜应泽，我们在厉云霆的家里碰过面的，还有上次在帝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