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摸着毛茸茸的一团，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手背上几道抓痕十分显眼。
她没接他的话，也装作没看到，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猫身上。
纯白色的异瞳猫，在人类看来它高贵稀有，在其他猫咪看来它地位低下最好欺负。
怪不得浑身都是伤。
小猫顺着温迎的手臂一通乱爬，最后躺在了温迎怀里，高高翘起小腿悠闲地舔毛。
温迎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打扰了它的惬意。
沈拓双手搭在腿上，十指微交叉，他盯着温迎的侧脸看，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月光一样温柔。
他问：“想养么？”
“想，但家里人不会同意的，我妈很讨厌小动物，她有时候会过来给我做饭打扫卫生，要是看到它就惨了。”
沈拓思忖片刻，“你要是很喜欢它的话，我帮你养。”
温迎身形一顿，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也许是过了头脑发热期，也许是他这些日子并未做出让人反感的举动，也许是这只猫实在太可怜。
温迎变回了之前那个软脾气好说话的温迎。
“不要这样，沈拓。”她说：“你明知道，养了这只猫，我们会多很多羁绊的，不要这样，也没必要这样。”
“可这正合我意，我为什么不？”
“我是说，你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住的这个房子我知道，原先住的是一对外地来务工的中年夫妻，他们租这个房子图的就是便宜，所以相对来说，这个房子很简陋，你住不惯的。而我们……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啪——温迎声音落地的那一刻，感应灯也灭了。
冬夜浓郁的黑将他们牢牢包裹。
失去视觉，听觉变得敏感。
温迎听到沈拓沉缓的呼吸声，他似在思考，良久无声。
温迎乘胜追击：“你也不是真的还喜欢我，你只是没从当年的感觉中走出来。”
“温迎。”
他叫她的名字，声线一如既往的低冷，但此刻莫名多了几分沉淀的沙哑。
他说：“我觉得你也没有很了解我，至少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
温迎滞了一瞬，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沈拓靠过去，借着楼道窗外淡薄的星光，找到小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它。
他说：“你总说这么多年，确实很多年了，我没指望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你甚至恨我讨厌我，都是情理之中的。我当时……确实身为男朋友做得很不好，你上次说的对，所以我一句都没有反驳。但我很确定，我喜欢你，以前很喜欢，现在也很喜欢，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只对你有。”
“沈拓！”
沈拓：“我不在乎你现在对我的感觉，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的喜欢没有尽头。那天送徐嘉铭回家，我问她关于你情感情况，我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怕你真有男朋友，怕你已经结婚，但还好，你都没有。不过就算你有也没关系，我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还是那句话，我有的是时间。”
他离得很近，熟悉的薄荷味道如他这个人一样，在强势逼近。
温迎心脏快跳起来，她偏过脑袋，拉开距离，“你别再说了。”
越说越不像话。
沈拓捏了捏小猫的脖颈，小猫翻身抱着他的手又咬又踢，闹腾着。
他气息浮动，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忘了说，我这几天没找你是这里没网，我都在外面的咖啡厅工作，又忙着弄这个小猫，不过现在都搞定了。”
“我说过了，你不用和我说你的事情。”
“以前犯的错，我想改。那时候我太过锋利自我，没怎么顾及你的感受，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们决定在一起了，不管怎样，都不会分手。只想着自己第一次谈恋爱经验不足，忘记了你也是第一次，没给你很好的体验。”
咚咚——底下不知是哪一层的人下班回来，跺脚叫醒了感应灯，整个楼道的灯都亮了。
突然的光亮驱散所有氛围，温迎低头看了眼小猫又看了眼沈拓，静了几秒，语气难辨情绪地说：“先想想怎么安顿这只猫吧。”
沈拓仍在逗它，“它挺喜欢你的，你要是也觉得有眼缘，就养了吧，我给你养着也行，你可以随时抱过去玩。这没什么的，温迎，你可以好好利用我，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