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可此刻也没有面前的热闹好听。
众人竖起耳朵看着檀嫣然，生怕错过了什么。
檀嫣然也不怕旁人笑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还不是那个凌枝。”
话音落下，圆桌上的众人瞬间收声，齐齐抬眸看向凌檀。
这檀嫣然也太大胆了！
谁不知道现在裴寂最宠爱的就是凌枝，将凌檀挤得在王府几乎快没了地位。今日凌枝好容易没过来，可她又……
几人目光在这二人中间来回旋转。
可没想到，凌檀一点没生气，仍然温和问道：“她怎么你了？”
“我想着都是表姐妹，去心悦阁看看她，可是她却笑话我身材不好，长得丑，还说将来没有男人要我。”
檀嫣然用帕子捂住脸：“甚至还说，还说表姐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她不怕咱们。”
凌檀目光逐渐幽深。
那个蠢货，可说不出来这种话，反而是面前这个蠢货极有可能。
她目光落在檀嫣然身上：“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也的确过分了些，可是……”
檀嫣然红着眼看她：“表姐，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自然不会，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从前在娘家时，她小娘便是我父母中间多出来的那个，如今……王爷也对她过多偏爱，就像今日，若非是因生辰宴，恐怕我还被关在彻明轩。”
她就这样毫不遮掩，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撕扯在众人面前。
惊得几个年轻夫人与闺女都吸了口凉气的同时，也对她多了点同情。
除了檀嫣然，谁在家时不是嫡出，谁嫁出去后不是正房。
她们的父亲丈夫，也都没有一世一双人的。
况且从前未出阁时就同凌檀交好。
听见有这样一个狐媚子，纷纷想到自己身上。
“堂堂中书令嫡女，睿王正妻，怎能让一个侍妾给欺负了，王妃从前可是咱们中间最具才名的，如今居然过得如此日子？”
“一个小小庶女，小小侍妾，有何可怕，若王妃担心自己责罚会惹得王爷生气，那就把人给叫出来，我们帮王妃出气，王爷总不见得追到我们家里去。”
凌檀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缺显得格外犹豫：“这……恐怕不太好，我还是有些担心。”
“王妃不用担心。”一个有些英气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这是梧国公独女，嵇英红。
从小同父兄一起在军营中长大，人如其名生的英气，若放在战场上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她是家中嫡出，从小也看习惯了姨娘争宠，对这些侍妾最看不上。
“你将人叫出来便可，剩下的交给我。”
什么姨娘不姨娘，侍妾不侍妾，只要是不老实本分的，就应该受到惩处。
想起自己母亲因被妾室害得缠绵病榻，嵇英红越发厌恶这个从未见过的凌枝。
凌檀见状，分明已快笑出声来，可仍装作害怕：“嵇姑娘是不知我们王爷有多宝贝这小妾室，我……哎，罢了，你们见到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