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规则，而是让世界变得足够宽广，容得下每一种存在方式。
几天后，学校迎来一位特殊访客??那位曾经辞职离去的特派员。他抱着一封信，站在校门口，神情平静。
“我带她看了极光。”他说，声音微颤，“在挪威的旷野上，雪花落下时都是金色的。她说，爸爸，这就是你说过的颜色。”
林小凡点点头，什么也没问。
“我想申请成为这里的志愿者教师，”男人看着教学楼，“教一门课，叫《如何与逝者对话》。”
林小凡伸出手：“欢迎回来。”
课程开设当天，教室座无虚席。学生们带来照片、玩具、旧衣物，甚至一段录音、一把钥匙。特派员教他们如何写信、如何倾听沉默、如何在风中辨认亲人的气息。最后一节课，全班一起放飞千纸鹤，每一只翅膀下都系着一句话。
当晚，北极光再现，比以往更加绚烂。天文台记录显示，那晚地球磁场出现短暂波动，方向指向这座小城。科学家无法解释，只能称之为“集体情感引发的空间涟漪”。
林小凡站在屋顶，仰望苍穹。他知道，这不是终点，甚至不是高潮。这只是证明了一件事：当亿万人同时说出真心话时，宇宙也会为之动容。
某日清晨，他在教室黑板上发现一行陌生字迹：
>“亲爱的老师，
>我们已经学会自己醒来。
>请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L-15至L-99敬上”
他笑了笑，擦掉字迹，拿起粉笔写下今天的课题：
>**《如何优雅地浪费时间》**
下课铃响时，一个一年级小孩跑过来，仰头问他：“老师，你说如果我把影子种进土里，会长出另一个我吗？”
林小凡蹲下身，认真回答：“也许不会长出你，但一定会开出一朵只属于你的花。”
孩子欢呼着跑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光影随风摇曳，像无数个小生命在跳舞。
林小凡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暖流涌动。他摸了摸衣兜，那支会唱歌的粉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外壳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把它种在窗台的花盆里，浇了点水，轻声说：“欢迎来到现实。”
几天后，那里开出一朵花，花瓣呈半透明状，每当有人靠近，便会轻轻哼唱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
而U盘里，最后一个文件夹悄然关闭，留下一行终章注释：
>**【系统状态：已退场】
>【替代协议生效：由‘爱’主导的混沌生长模式】
>【备注：此世界，永久开放注册。】**
林小凡删掉了所有备份，拔出U盘，扔进了回音井。
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学会自己呼吸，就不该再被任何人掌控。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没有教室，没有系统，也没有战斗。只有一个海边小镇，他坐在沙滩上，吃着融化的冰淇淋，旁边坐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笑着对他说：“你看，浪花也在写字呢。”
他低头望去，潮水退去的沙地上，赫然写着：
**“我们赢了，因为我们都成了不合理的人。”**
醒来时，晨光正好。他推开窗，听见楼下有个孩子大声喊：
“快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打哈欠的河马？”
他探出头，笑着说：
“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