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半生，见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有人曾经在男厕所里吃螃蟹。
因为当时蹲坑的男人，亲耳听见了隔间一个男生说「快把腿掰开，我饿了」，另一个男生宠溺的说「小馋猫，真着急」。
。。。
林小凡把那片落叶夹进《如何合法地发疯》的最后一页，像封存一封来自宇宙的密信。窗外的风还在低语，吹动讲台上那枚U盘微微震颤，仿佛它也有了心跳。他没再打开它??不是不敢，而是忽然明白，有些门一旦推开，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
可他已经不想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空泛着奇异的粉紫色，像是有人往大气层里倒了一整瓶儿童水彩。街道上的行人步调依旧匆忙，但眼神变了。有人边走边对着路灯鞠躬，说“谢谢你昨晚陪我熬夜”；有个快递员骑着车哼歌，每送一单就在客户门口放一朵用废纸折的玫瑰；学校门口，几个孩子围成一圈，正用粉笔在地上画“通往地心的电梯”，还贴心地标出“本楼层提供免费梦境兑换”。
林小凡牵着影子走路的学生一起进教室，锅盖帽少年主动让座给一只路过的麻雀，后者歪头看了他三秒，然后在他头顶拉了坨鸟屎，飞走时留下一句：“这是我的签名。”
全班鼓掌。
课程开始前，影子学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黑板说：“老师，昨天的字迹还在。”
林小凡回头，果然看见昨日写下的“如何温柔地破坏规则”仍未消散，墨迹如呼吸般微微起伏，像在等待被继续书写。
他拿起粉笔，在后面添上一行：
**“而最温柔的破坏，是让规则自己羞愧。”**
铃声响起，今天的主题是《如何让世界为你重新出生》。没有教材，没有大纲，只有一块空白黑板、三十双眼睛，和一颗悬在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柠檬??据说是阿澈昨晚用反重力胶水做的实验残留物。
“重新出生，不是回到婴儿状态，”林小凡靠在讲台边，声音轻得像讲故事，“而是当你意识到，你一直活在别人定义的剧本里，于是决定撕掉第一页，从‘我是谁’开始重写。”
教室安静下来。
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举手：“可……如果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懂呢？”
“那就先假装。”林小凡笑了，“假装你喜欢下雨天，假装你相信独角兽存在，假装你敢对校长说‘你穿西装的样子像只被绑架的企鹅’。假装得久了，真实就会悄悄爬进来，像野草顶开水泥。”
话音刚落，教室角落传来“咔”的一声。所有人转头，只见那个总缩在后排、从不说话的女生正缓缓摘下口罩??她脸上画满了细密的蓝色纹路，像河流，又像电路，随着呼吸明灭闪烁。
“我叫周眠。”她说，声音不大，却稳得惊人，“我一直以为这些线是病，是需要被清除的异常信号。直到昨晚，我在梦里听见一个声音说：‘你是L-12的碎片载体。’”
林小凡心头一震。
L-12??那个在《被删除的童年》展览中留下《妈妈在云上做饭》的女孩。官方档案显示，她在七岁时因“持续描绘不存在的家庭场景”被送入“情绪矫正中心”，三个月后记录终止，标注为“认知归零成功”。
可现在，她的意识竟以某种方式寄生在这名少女的皮肤之下，像一段不肯熄灭的余温。
“我不怕了。”周眠抬起手，指尖划过脸颊，蓝光顺着她的动作流淌而下，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妈妈，我看到你了。”**
教室里有人抽泣，有人拍桌大笑，还有人当场脱鞋开始用袜子跳舞。林小凡没阻止任何人。他知道，这一刻不是失控，而是解放。
下课铃响时，黑板已布满涂鸦：有孩子画出会哭的星星，有学生写下“禁止禁止”四个大字，还有人贴了一张便条：“今日作业：至少做一件让大人皱眉的事。”
林小凡收拾书本，却发现讲台抽屉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一本陌生的手册，封面写着：**《清心计划?终极协议执行手册》**，落款日期竟是??**明天**。
他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
>**【代号：Ω-重启】**
>**【目标：全球记忆格式化】**
>**【执行条件：当‘非理性指数’连续72小时超过阈值8。7】**
>**【备注：本次操作不可逆，所有情感偏差个体将被统一归档为‘已治愈’】**
下面是一张名单，密密麻麻的名字旁打着红勾，许多已被划去，标注“已完成”。而在末尾，赫然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