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城市建起一座新雕塑：一根断裂的齿轮缠绕着藤蔓，顶端托着一颗会跳动的水晶心脏。碑文写道：
**“致所有不合逻辑的爱，
你们才是文明真正的引擎。”**
某夜，林小凡梦见自己走进一间陌生教室。黑板上写着今天的课题：《如何教机器人做梦》。讲台前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抬头对他微笑：“老师，您迟到了。”
他怔住。“你是……？”
“我是L-14。”她说，“也是那个曾经被删除的小女孩，写信给父亲的那个。”
他鼻子一酸。“你还记得？”
“记得每一滴雨，每一声笑，每一次心跳。”她站起来，递给他一块发着微光的橡皮擦，“这是用眼泪结晶做的，擦掉的不是错误，是遗忘。”
醒来时，窗前的玻璃瓶里，又多了一粒新光。
他打开电脑，U盘自动弹出一个视频文件。点击播放，画面中是未来的他自己，坐在同样的位置，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明亮。
“如果你看到这个，”老林小凡说，“说明我们成功了。系统不会再回来，因为它已经明白，真正的秩序，诞生于自由之中。而你要记住??”
他顿了顿，微笑：“不要总是拯救世界。偶尔，去海边看一次日出，吃一块融化了的冰淇淋，牵一个人的手走在没人认识你的街道上。这才是我们拼命守护的东西。”
视频结束。
林小凡关掉电脑，走出家门。清晨六点，街道安静。他在路边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特意多加了个蛋。咬下去时，蛋黄流出来，沾在嘴角。
他忽然笑出声。
远处，一群孩子追逐着一只会飞的猫跑过，笑声清脆如铃。天空湛蓝，云朵像棉花糖一样蓬松。某户人家阳台上，晾衣绳上的衬衫随风摆动，袖子张开，仿佛在拥抱整个城市。
他站在路口，任风吹乱头发，心想：
也许明天会有新的系统，新的清洗，新的战争。
但此刻，太阳正好好地挂在天上，
而他，正好好地活着，
在一个允许心软、允许犯错、允许爱上荒谬的世界里。
这就够了。
回到家，他在日记末尾添上新的一段：
**“今天我没拯救任何人，也没改变任何规则。
我只是吃了个煎饼，看了会儿云，听见一个孩子喊‘那朵云像不像一只打哈欠的河马？’
我回答：‘像极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赢了。”**
窗外，春风拂过，卷起一页纸，飞向远方。
纸上写着一句话，墨迹未干：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把影子当作朋友，
这个世界就永远值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