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予怀沉默着看景赊月的脸，忽然伸出手去捏他的下巴，用的力气很大，那脸颊立刻就红了起来，但那双眼睛却还是盯着宴予怀看，固执的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属于正常人的眼瞳。
宴予怀问：“你那好师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景赊月曾经是风瑞盟这一辈最出息的弟子，风何影是他的师傅，会一点风声不透露给他么……
可，宴予怀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他的眼睛是很干净的，眼睛不会骗人。
但宴予怀还是没有改口，只等着景赊月亲口回答。
景赊月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告诉我，我就都告诉你。”
秘密才能换秘密。
真心才能兑真心。
宴予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沉默地拉着他进屋。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无形中疏离了几分。
宴予怀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盯着杯中的茶水看了好一会又觉得无趣，有病一样的倒掉了，而后才抬头看着景赊月：“你记得那个八婆的话吗。”
宴予怀嘴里的八婆，都知阁阁主。
也因着那天宴予怀如此称呼，景赊月印象颇深，点了点头。
宴予怀道：“如今城中有多起孕妇被掳走剖腹取子致死的案子，你不出门，应该是不知道的。”
景赊月的确不知道，但是耳熟的很，这个死法……
“马大娘的女儿？”景赊月道。
可那是孙家干的，如今孙家死了个干净，怎么会还有。
“都是同一个目的。”宴予怀将茶水瞎倒着玩，道：“就像那个八婆所说，三十年前，这样的事也有过，而那个特殊的婴儿……”
宴予怀将仅剩的茶水推到景赊月的面前：“是我。”
“孙家干这事，也是为了复刻一次罢了，他们也险些就成功了，不过最后那女人早产，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生息，但他的眼睛，与我一样。”
“而这次，我的人调查到，孕妇们辗转被送到了风何影私产中的一处庄子。就在这个节骨眼，他夫人有孕了，真真是巧的很啊。”
宴予怀说话的时候一直瞧着景赊月的反应。
景赊月嘴唇轻颤着，轻声问道：“目的呢。”
“目的啊……”
宴予怀微微吸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仰着头，视线落在几日前两人一起挂上去的风铃上。
“复刻一个我。”
复刻一个……宴予怀？
景赊月琢磨着他的意思，缓缓地变了脸色。
同样消失的婴儿，同样的银色眼睛，宴予怀嘴里的复刻。
景赊月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你是说……以那么多婴儿的性命，能培养出一个，一个武学鬼才？”
多么阴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