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了这么大包东西，别是准备在里面过年吧！”
跟钟齐思的大包小包相比，钟齐礼只带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袱。
姜彩冷哼一声，本来想给钟齐礼留点面子，结果他不要脸。
“贡院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有些人偷了两首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才子，年过三十才来考春闱，考进士岂不得七老八十？还活的到那时候吗？”姜彩直接怼了回去。
“带东西多少管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钟齐礼气的跳脚，指着姜彩大骂：“你，你胡说八道！我到要看看今年谁考得上！”
他拎着包袱气冲冲走进了考场。
站在旁边的宁娘望了一眼姜彩，冷哼一声钻进马车，回家去了。
钟家几个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贡院到点关门，才不舍地离开了贡院。
天色擦黑，贡院里却灯火通明。
每个考生都分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考场，上头是瓦片，中间是卡在墙里正正好好的桌子，屁股下是盖着盖子的尿痛，要是上大号小号直接打开盖子，满了就招手让人换一个。
贡院中间放着两个一人多高的大水缸，里面是干净的井水。
正是晚饭时间，衙役拎着饭桶挨个送饭，吃的也只是馒头和咸菜，再配上一碗井水，就算是一餐。
钟齐礼看着手里发黄梆硬的馒头，实在下不去口，便从包袱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馒头。
雪白的馒头香气扑鼻，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配上油汪汪的小咸菜，一顿能吃三个。
包袱里还有准备好的水壶，一壶是泡好茶叶的，一壶是清水，钟齐思打开清水葫芦，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吃完饭，又低头专心写考卷。
隔了三排的钟齐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在家里都是锦衣玉食，这又是第一次考试，都说贡院会准备吃食，他就没自己带。
看着手里黄的跟墙壁一个颜色的馒头，他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试探咬了一口。
酸溜溜的味道混着土腥味充满口腔，他立刻吐了出来。
实在是难以下咽。
可今天他只吃了早饭，饿了一天肚子早就咕噜噜直叫唤，不吃又不行。
犹豫片刻后，钟齐礼拿着馒头闭着眼往嘴里送，他嚼都不嚼直接往下咽，配上一大碗井水，总算是把馒头咽了下去。
天色越来越黑，耳边也传来阵阵冷风吹过的声音，钟齐礼的考房里放了一条棉被，黑黢黢硬的跟铁板一样，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
他冻得瑟瑟发抖，拿起被子裹在身上。
被子漏的跟筛子一样，冷风吹的他直哆嗦，根本睡不着。
他掏出自己带来的包袱愤愤翻了一通，里面除了笔墨纸砚就是他的衣裳，冻得实在没办法了，钟齐礼把衣服全都穿到身上，再裹上破棉被，勉强睡了一晚上。
而钟齐思则是睡着厚实的被褥，早早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