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树坐在佟枣儿的对面，手足无措，结结巴巴：“我，我有啥好看的。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应该抓紧时间在学校备考。”
佟枣儿沉默了一瞬，看来佟大树还不知道她不能参加高考的事。也是，这几个月原身没来过一次监狱，而田凤菊显然也不会对佟大树说这个。
佟枣儿的沉默让佟大树的心都提了起来，他紧张地问：“我，我的事儿，没影响你上学吧？”
佟枣儿没回答，而是反问：“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挺好的。”佟大树干笑了两声，停顿了几秒后，又忍不住问，“我，你，你还没说，我的事儿没影响你上学吧？”
如果是原身的话，这个时候会怎么回答？
是怕佟大树担心，隐瞒真相撒个善意的谎言，还是直接告诉他真相？
佟枣儿是没办法揣测原身的想法了，她选择跟着自己的心走：“其实，我已经退学了。”
佟大树震惊：“为，为什么？”
“你出事后，同学都觉得杀人犯的崽子也会杀人，所以都排挤我，学校老师对我也有偏见，再加上大队里不允许我报名参加高考，所以我就退学了。”佟枣儿语气淡淡的，将这个残忍的真相揭露在佟大树的面前。
佟大树激动地拍桌子站起来，他无比愤怒：“他们怎么能这样？犯罪的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你参加考试？”
佟枣儿只是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佟大树发怒。
佟大树对上佟枣儿的眼睛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腿一软，跌坐回座位，脸色突然变白，眼眶通红，他嘴唇颤抖着：“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仿佛再也无法面对佟枣儿般，佟大树捂住自己的脸，呜咽出声，一遍遍念叨：“怪我，怪我，怪我……”
后面，他甚至开始拿拳头捶自己的脑袋。
“爹。”佟枣儿看不下去了，她今天过来不是为了看佟大树难受的，一把抓住佟大树的拳头，看向他的眼睛，语气严肃，“你告诉我，你真的杀人了吗？”
佟大树的呜咽声一顿，看向佟枣儿，他的眼睛里有些迷茫，仿佛不明白佟枣儿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你真的杀人了吗？”佟枣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她说，“我记得你一开始一直说自己没有杀人，后面为什么又改了口供说自己杀了人？爹，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你真的杀人了吗？”
佟大树沉默。
佟枣儿顿了下，表情认真：“爹，你必须和我说实话，就是因为你杀了人，大队里才不让我参加高考，如果你没有杀人，只要咱们查清楚真相，还你清白，我就算错过了今年的高考，明年也一样可以参加高考念大学。”
“我，我杀了……”
佟大树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佟枣儿的耳朵，佟枣儿的心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