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太子还没醒?”冷砚蹙眉,“这已经五日了,那个叫善福的到底有没有本事?”
“急什么?”云飞说句话又咳嗽了好几声,“你们也看到了,我都醒了,爷肯定没事!”
冷砚瞥了他一眼:“爷乃太子,现在我们全被软禁在宫里,整个皇宫就是太后的一言堂,若是爷再不醒过来,只怕太后都要登基了!”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说那就是大逆不道,可现在——
冷砚的话音刚落,殿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众人凝重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
窗外传来禁军铁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整齐得令人心惊。
“太后今早又下了一道懿旨。”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绢帛,上面朱批刺目,“连羽林卫都换成了她母家的人。”
他说着将绢帛扔进炭盆,火舌瞬间吞没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词句。
床榻上的沈翎依旧闭目沉睡,额间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冷砚用沾了雪水的帕子替他擦拭,低声道:“叶丞相称病不朝,六部官员现在连递折子都要经过弘德宫……”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
谁也没注意到,沈翎垂在锦被上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子时的更鼓刚过,东宫突然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当值的宫女刚要进去查看,却见本该昏迷的太子正端坐在龙纹榻上,手中把玩着那枚失踪多日的虎符。
烛光下,他眼底寒芒如刃:“备马,去慈宁宫。”
这一夜的皇宫注定无眠。当太后从梦中惊醒时,发现寝殿四周的宫灯全部换成了素白。殿门外,沈翎一袭玄色蟒袍立在阶下,身后铁甲森然的羽林卫举着的,赫然是太祖皇帝御赐的蟠龙棍。
“祖母。”年轻的太子抬头望来,声音比夜露还冷,“孙儿来给您请安了。”
看到沈翎的那一刻,太后瞳孔微缩,但也只一瞬的功夫,她便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优雅的模样。
“既是请安,怎的不见太子磕头?”
沈翎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一片阴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磕头?”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匕首的鎏金柄,“谋害皇嗣该当何罪,您,心知肚明吧?”
太后倚在鸾凤迎祥的软枕上,忽然轻笑出声。染着蔻丹的指尖挑起案上一封密信:“若哀家要除的,”
她将信纸缓缓展开,露出上面鲜红的指印,“是个冒充天家的野种呢?”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飞踉跄着冲进来,额角还带着血痕:“殿下!陆源带兵闯宫——”他声音发颤,“为首之人……与您生得一模一样!”
太后唇边的笑纹更深了,眼角堆起的细纹里藏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翎儿啊……”
她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这局棋,终究是哀家!”
“是吗?”
沈翎忽然偏头,露出个天真如少年般的笑容。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啊!!”
太后保养得宜的手掌被匕首贯穿,死死钉在紫檀木榻上。鲜血顺着祥云纹的雕花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暗色花纹。她保养得体的面容瞬间扭曲,金镶玉的护甲在榻沿刮出刺耳的声响:“沈翎!你——”
“嘘。”沈翎俯身,用染血的指尖轻轻抵住太后颤抖的唇,“好戏,才刚开始呢。”他转头望向殿外渐近的火光,眼底映出跳动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