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免礼！”皇上笑得开怀，看着眼前的儿子是越看越满意。
沈翎回到位子上，指尖触到剑鞘上冰凉的龙纹。
龙泉剑？呵，三个月前他离京时，皇上连个送行的宫人都没派给他。
而今回来了，却是把龙泉剑给他了？
沈翎垂眸，只觉得嘲讽至极。
众人都知道这龙泉剑的作用，偏生他在太子这位子上坐了那么多年，他的好父皇都没有一点反应。
现在那些弟弟没什么用了，倒是拿出来了。
沈翎将剑随手放下，眸色淡然，半点没看出有何新奇或高兴的。
这让下面一直关注着他的人十分诧异。
“太子这是，不高兴？”
“不能吧，那可是龙泉剑呐，谁得到这玩意儿会不高兴？”
争来争去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把剑的？
“不知道，晚些时候去问问？”
“你去？”
“我不去。”
“那你说什么。”
众官员小声说着，面上却是一派祥和，举起酒杯跟皇上道贺，又跟沈翎道贺。
怎奈沈翎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淡淡地模样，便是举起酒杯时，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着实奇怪。
洗尘宴很快结束，皇上单独把沈翎留了下来。
皇后在观月阁外等了一会儿，却等来皇上身边的冯再有一句“陛下要留太子畅谈，让皇后先回去”。
“何事需要谈这么久？”皇后秀眉微皱，“太子这才刚回宫，一路舟车劳顿的，难道不需要休息吗？”
冯再有苦着一张脸：“这奴才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去歇息，等太子出来后奴才一定转告太子，让他过去给您请安可好？”
“罢了。”皇后揉了揉眉心，“太子刚回上都，让他好生歇息，本宫晚些再过去便是。”
冯再有松了口气：“是。”
皇后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冯公公。”
“奴才在。”
“太子辛苦，若是时辰太晚，劳烦您劝一劝皇上，好让太子早些回去歇息。”
冯再有愣了一瞬，又很快点头：“奴才明白。”
皇后微微颔首，这才带着身边的宫女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满室寒意。
皇上执朱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望向殿下长身玉立的太子。
烛火映照下，那张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面容，此刻却透着令人心惊的疏离。
“太子，”皇上搁下御笔，目光落在沈翎手中那柄寒光凛冽的龙泉剑上，“得此宝剑，朕为何未见你半分喜色””
沈翎广袖轻振，躬身行礼的姿势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处：“回皇上，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