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姜迟抖着手指他，双眼瞪得老大：“不不不，我不信！我才不信则儿会犯下这等大罪，他一定是被人害的！是不是你？魏子都，是你罗织的罪名！”
“姜御史慎言！”周岩立即挡在魏子都前面：“此案已上呈圣上，皇城司办案依照的是大梁律法！”
“不不不，”
姜迟连连摇头，另一手死死抓着椅子，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这个位置：“我不信…我的则儿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着说着，他目光虚无地看向白石地面的某一点，眼角滚下两行泪水，难以置信又无能为力的模样，与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一模一样。
如果我们忽略掉这件事已经在朝堂上发酵了几日的话。
雍亲王等人都看愣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位心碎的老臣。
我眯眼打量他好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走上去：“姜御史既然不相信儿子的药庄种植曼陀香，那你应该也不相信他会到处兜售曼陀香吧？”
“你在说些什么？我儿子怎么会……”
“这个香囊就是他兜售到明月楼的曼陀香，姜御史不妨一看！”
我猛地把香囊往他怀里一丢，他猝不及防之下起身一避，扭头就往外狂奔，仿佛身后有老虎在追赶一样。
一直跑出五丈远，他才醒悟过来，脸上忽红忽白地回看我。
“看来姜御史也知道曼陀香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那刚才还哭得这么惨干什么？”
“你…你诈我？”
“我并未骗你，”
我捡起香囊，又拿出一张洒金花纸，转向朝堂之上：“雍王殿下，明月楼在搜查出曼陀香香囊之后，就联合花市坊所有秦楼楚馆自查，这香囊不过是其中一枚而已，剩下的结果在这里。”
雍亲王一抬手，一旁就有衙役将证据传上去，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皱起眉：“这些店家的画押证词，岂不是花市坊所有的违禁香囊都出自百善堂药庄？”
“什么？！”
姜迟刚走回来几步，一听这话小腿一软，当堂跪了下去。
和他同样震惊的还有民众们，方才的怀疑顷刻间倒戈，变成了对姜御史的鄙夷：“花市坊每天多少人往来啊？竟然不坏主意打到那些姑娘头上去？真不是人呐！”
“那我们去过花市坊的人岂不是都沾染上曼陀香了？百善堂可太恶劣了，照我说要烧掉百善堂！”
“对！烧掉百善堂！罢官下狱！”
魏子都在一众叫骂声中走到姜御史面前：“姜御史，令郎贩药的证据可够了，不够的话，本王这还有百善堂与外敌勾结的证据。”
“你！”
他越过魏子都身侧又看我一眼：“还有你，你们好狠的心！”
我嗤笑一声：“姜御史，你就放弃吧。”
论狠厉，谁又比得过他呢？
没想到他却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再度往那把椅子走去：“好，姜则之案，本官可以不管，但其他案子本官还是要在堂上！这儿是三司会审，我们御史台必须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