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第二学期。
这个寒假放了跟没放一样，农历二十六放的假，年初六就开学了。
开学前的问卷调查，是否自愿开学，还只有“是”一个选项——敢选“不是”的要填学号和理由，跟举着校卡去教导主任面前嚷嚷没什么两样。
卿孟祝叹口气，趴在桌子上，一动不想动。
笔尖在试卷上戳戳戳，留下难看的墨点。
卿孟祝看了心烦，干脆在上面画了个小机器人。
正画着，边上的女生轻轻碰了他胳膊一下，接着纸条从胳膊下面塞过来。
卿孟祝打开一看，纸条上是赵和曦佝偻成一团的丑字：【你这学期还走读啊？】
卿孟祝快速写下：【你不走？】
赵和曦：【我爸妈不让，说中午和晚上在学校自习，省点时间，收收心。】
卿孟祝转头看他一眼，露出同情的目光，写道：【我在家的效率高一点，明春晰会给我补课。】
赵和曦：【明神啊，我也想抱他大腿。不过，老秦他们最近盯他盯得好严，都等着他拿状元，考top2，他压力大不？】
卿孟祝：【国际金奖都拿了……】
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打响，卿孟祝“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啪”地把书和试卷往书包里一塞，背起就要走。
边上的女生投来羡慕的目光：“回家啊？”
卿孟祝容光焕发：“你还不去吃饭？”
女生：“我写完这张试卷吧，省得排队打饭。”
卿孟祝将椅子往桌肚下一推，又朝赵和曦几个挥了一下手：“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卿孟祝顺着人流往下走。
他们七班在三楼，明春晰所在的实验班在一楼。
学校说给实验班省点时间，文理两个实验班都在一楼，卿孟祝每次下来，刚好到理科实验班窗口溜一圈，明春晰看到他就出来了。
卿孟祝每天都差不多时间点过来，明春晰果然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斜挎着包走出来的明春晰看他一眼：“怎么不穿外套？”
卿孟祝穿着一套冬季运动校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V领校服毛衣，好看归好看，就是初春时节，出去骑车恐怕会很冷。
卿孟祝无所谓：“忘了，没事，一会儿就到家了。”
明春晰脱下外套扔给他：“穿上。”
卿孟祝接过外套拎着：“你不穿？”
明春晰脱掉外套后也是冬季校服加V领毛衣。
对上卿孟祝的目光，明春晰抬了一下眼皮子，将袖口微微上卷，露出里面的黑色秋衣：“穿了秋衣。”
卿孟祝这才穿上还带着明春晰体温的外套，袖子长了一截，下摆也遮住了屁股。
他并没有将袖子挽上去，而是就这么穿着，好像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明春晰的气味和体温里。
在明春晰走到前面去的时候，卿孟祝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用手捂了一下脸，像是遮挡迎面而来的寒风，其实在嗅闻袖口的味道，清浅的，洗衣液的香味。
两人去车棚骑自行车。
明乐心之前说安排司机接送他们，明春晰拒绝了，说运动时间少，上下学骑自行车可以顺便运动。
卿孟祝表示要跟明春晰一起，两人还可以做个伴。
正好他们上下学的时候就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开车老堵，不如骑自行车方便快速。
身边不停有走读生越过他们，骑上了自行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