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瞬不瞬地看着殿门,连连点头,“听见了,陛下,一定、一定是她。”
直到三道身影踏入永寿殿大门,直到左侧那道身影站定在殿中,帝后二人悬了数日的心,才有了一种名为“踏实”的感觉。
殿中众人只听三人高呼道:“臣余时章、臣沈筝、臣余九思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太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罪?
他们三人有没有罪,天子心中再清楚不过。
几乎在三人开始屈膝的同时,天子便话赶话般开了口,“三位爱卿免礼,起来说话。”
看着那道称不上熟悉的身影,天子觉得,这好像才是他与沈筝的第一次见面。
这种感觉就像。。。。。。与自己有了数次书信往来的笔友,突然跃于纸上,活生生地站在了你面前。
然后她还对着正在呆的你说:“嘿,就是我,没想到我长这样儿吧?你也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没关系,咱俩关系还是一样的铁。”
这种感觉,真是。。。。。。又奇妙,又有些令人紧张。
几乎是下意识的,天子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掉了下来,没方才整齐了。
过会儿,他又觉得今日这龙袍好像不太合身,有些皱巴,显得自己不够威严了。
浅浅的慌乱过后,天子突然笑了起来。
——沈筝没事。
她安安全全的到了上京,甚至还赶上了寿宴。
——都还没开始吃饭,怎么不算赶上了呢?
洪公公不是第一次见天子如此笑了,而之前天子这般。。。。。。就是在看沈大人书信的时候。
他福如心至,搓着小碎步开始指使宫人搬桌子。
天子看沈筝的时候,沈筝也在偷偷看他。
——原来天子长这样。
——若要算的话。。。。。。今日,也算笔友面基吧?
一想到“笔友面基”,沈筝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偷偷端详起天子样貌来。
只见他轮廓硬朗,剑眉斜飞入鬓,眉骨凌厉,眸似深潭,又似耀眼烈日。
就是嘴角这笑
沈筝一滞,又悄悄挪开了视线。
这笑也太不值钱了吧
视线飘忽间,她又看到了嘴角噙笑的皇后,但还待未看清皇后样貌,沈筝突然跟被施了“瞪眼定身咒”一般,双眸越瞪越大,姿态越来越僵硬。
不可置信间,她狠狠地眨了两下眼,又看向坐在帝后中间的那道身影。
没看错啊?
身为官员家眷的苍老太太;
在同安县,试图“说服”她站队户部的苍老太太;
被她当面下了脸子的苍老太太。
咋坐帝后二人中间去了?!
无数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沈筝心中高呼“不是吧啊sir你耍我!”
看着“苍老太太”面上慈祥的笑,沈筝终于不再挣扎。
她确定了——来同安县买棉布的,根本不是什么户部官员家眷,而是当今太后,天子生母。
她竟早在同安县之时,就见过太后了!
难怪。。。。。。太后说自己见过琉璃。
她在外头那会儿,还以为太后在替大周撑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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