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顾不得什么，跌跌撞撞冲出洞府，直奔戒律堂。
此时，清衍道人正冷笑着吩咐身边杂役弟子：“将这些血打扫干净，再去凤洄澜的洞府，将她的东西全清空出来分给其余弟子。”
“这些年，宗门为了养着她那行将就木的身子，不知道花费了多少资源，她竟然还觉得宗门对不住她。”
“我且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她若再想回宗，我定要她再宗门外跪足九十九日，才会给她认错的机会！”
墨泽听见这话，眉心一阵跳：“师尊……大师姐离宗了？！她眼下只有炼气修为，身子还那么差，您为何放她离宗？！”
再看那满地鲜血和凤洄澜的佩剑，他眼神更加震惊：“这些血又是怎么回事……大师姐的佩剑，怎么会在这里？”
清衍道人看见一直深居简出的二弟子忽然跑来，皱眉冷道：“你还唤她大师姐做什么？凤洄澜已经自请离宗，今后再不是太初宗弟子。”
“哪怕她迷途知返回来了，我也只会让她做个杂役，再不会给她亲传的待遇。”
墨泽只觉五雷轰顶，脑子一片空白：“您……怎么能这样对大师姐呢！她为了宗门，险些连命都丢了啊！”
“您要快些派人将大师姐追回来！要是大师姐在外面有什么意外，太初宗会有大难临头的！”
清衍回神，骤然拧紧了眉：“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学那推演之术学傻了！”
太初宗矗立万年，乃是修真界第一大宗，出现过无数天骄巨头。
不说现在凤洄澜已经是个废人，哪怕她还是当年的天骄，也无法动摇宗门根基！
墨泽握着拳，眼眸血红：“师尊，您糊涂啊！”
“宗门大阵是师姐修复的，眼下大师姐离宗，大阵已经出问题了！天道定是觉得我们亏欠大师姐……迟早会降下祸事惩罚太初宗的！”
清衍面色更加难看：“太初宗何曾苛待过她？当初是她自请入阵，从没有人强迫过她什么，她受了重伤，宗门也耗费了那么多灵药给她调理，吊着她性命，是她自己不懂事做了错事，与宗门有何关系！”
一旁的楚欺光也冷哼一声：“就是，谁知道她入阵是图什么，说不准本就是为了沽名钓誉。”
墨泽张了张嘴，只觉一口血腥味闷在嗓子眼，哽得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那个被清衍真人吩咐去收拾东西那弟子赶了回来：“宗主，凤洄澜洞府里仅有些普通的器物，都是原本就放在那里的，并无旁物。”
清衍冷笑：“说着同宗门脱离关系，还不是带着宗门的资源离开了，她这个亲传弟子，能寒酸到什么东西都不剩？”
那杂役弟子却嗫嚅着唇道：“宗主……您忘了吗？凤洄澜早就没有亲传弟子的待遇了，平时也是靠打理药田放牧灵兽赚灵石的。”
清衍道人一愣：“什么？”
那弟子小声道：“凤洄澜回来后不久，小师姐看上了您给她的那块护身玉，她不肯给，您说她不友爱同门，剥夺了她亲传弟子的身份，从那以后，她就搬下了主峰，也没有什么资源给她。”
清衍不敢置信。
凤洄澜回来时，医修都断定她此生修为都难以寸进，只能用灵药吊着命。
可仔细回想，似乎又是真有这事的……
那这些年，凤洄澜是怎样撑下来的？
而墨泽只觉心口被重锤一拳，噗得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