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黑屿川愣了愣。
这两位，连利亚姆的记忆里，都有些模糊了，应当是只有婴孩时期才见过。
“老爹，妈妈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你外公秦砚之是河洛有名的书画家，尤擅画竹，你外婆苏婉，以前是乌城中学的校长，教古典文学的，脾气温吞，却最疼你妈。”
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虚画了几笔，像是在勾勒竹子的轮廓。
“当年我第一次上门提亲，你外公拿著棍子追了我三条街，说『我女儿金枝玉叶，凭什么跟你这个穷小子去久川吃苦。”
黑屿川想像著那个画面。
年轻的伊森抱著头在前面跑，白鬍子老头举著鸡毛掸子在后面追，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伊森挑眉，“你以为你外公好惹？他现在要是见了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照样拿拐杖敲你。”
“那妈妈怎么会想开酒馆啊？”
“她自己喜欢吧，和你外公也有关係，据说你外公以前无酒不作画，羽奕也喜欢缠著他，你外公每次喝酒都会用筷子沾一点给羽奕尝尝。”
哈哈，我好像能想像外公是个啥样的人了。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要是晚舟渡还开著，替我带一壶西凤回来。”
“好。”
“替我给你妈上柱香。”
“嗯。”
黑屿川应著，点了点头。
伊森看了眼腕錶，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领口，走到黑屿川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走之前不用特地通知我，研究中心还有事要忙。”
“老爹不送送我？”
“又不是不回来了。”
伊森的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有事……隨时联繫。”
“知道了。”
伊森转身往外走，脚步声声渐渐消失在玄关。
“老爷今天心情不错呢。”
艾米莉收拾著伊森的餐盘，声音里带著笑意。
“刚才我去书房送文件，听见他在哼河洛的小调，还是当年夫人教他的那首。”
“確实。”
他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来一起吃吧，反正也没外人了。”
艾米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拿起片全麦麵包，小口小口地吃著。
“等一下要去看白小姐吗？”她忽然问。
“嗯。”黑屿川嘴里塞著培根，含糊不清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