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滢浑身落魄地来到舅舅家，将手中拎的内裤和胸罩丢进小区垃圾桶。虽然才晚上十点，但整栋楼房都已经没了灯光。
教师们的生活都这么规律的吗？
向滢歪了歪脑袋，坐在花坛边缘，将自己缩成一团，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差点忘了，舅舅有睡前关机的习惯。
向滢打开手电筒，照在他的窗上。
不知道能不能照进他的梦。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她就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
巨大的栾树树影婆娑，绿叶晃动着流水般的细碎响声。
男人出现在窗前，哪怕才从梦中醒来，也依旧透着一股端正的味道，没有半点慵懒之气。
向滢摇了摇手机，灯光在黑夜中照亮了她。
小小的一团，幼兽一样缩紧。
向之行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昨晚他才做了一场匪夷所思又令人痛苦难堪的春梦。现在春梦的女主角就出现在他的视线所及。
足足愣了有一分钟，被微凉的夜风吹醒，向之行转身往外跑。
“之行？”口渴出来倒水的沈娅诧异地看向他，“你干嘛去？”
向之行忽然觉得自己很荒唐。
她怎么可能会在半夜来这里。
“没什么，出去看看。”他有些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你早点睡。”沈娅盯着他颀长如玉的背影，眼神痴迷又纠结。
他不主动，她胆子小，这样的婚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忍不住看向他的房间，房门虚掩着，可以透过缝隙，窥见他严谨自律的冰山一角。沈娅轻轻推开他的房门，心跳如擂鼓……
向之行快步走下楼梯，出来后却什么也没看见。
哪还有什么孤零零无助又可怜的小人儿。
自己怕是疯了！
唇边扯出一抹苦涩，正要往回走，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
“舅舅……”
向之行猛地回头。
少女从另一边的灌木丛站起来，“我在这里。”
怔了一会，他才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大晚上的在外面乱晃什么，我让十九过来接你……”
“不要！我不想回郁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向之行呼吸一紧，面色顿时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别去找他们……”
她还是要回郁家的，一下子撕破脸皮的话，舅舅绝对不会放她回去。
向之行借着昏暗路灯打量她，发现她原本柔顺乌亮的发丝略显凌乱，白皙如瓷的小脸上挂着不知道从哪蹭来的灰尘，犹如明珠蒙尘。
不禁伸手拂去。
“舅舅？”少女眨着浓睫仰视他。
向之行触电似的收手，攥紧手指，还残留着一点温软触感。
“脸上有灰……”
“那你帮我擦掉。”向滢笑嘻嘻地将脸凑过去，见他敛眸不动，捧住他的双手往自己脸上带。
“别闹！”向之行皱眉不让她继续，想将自己的手扯回来。
向滢用了点力气跟他抗衡，“舅舅，你怎么了，我又看不见～”
“回去洗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