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外界的整洁和秩序截然不同。
空中漂浮著废旧无人机残骸和工业粉尘，天顶昏暗，灯光闪烁；
街道杂乱无章，到处是变形的轨道、断裂的能源管道，还有隨处可见的ai涂鸦、帮派標记与非法武装的gg。
自动贩卖机贩卖的是被改写参数的神经补丁，墙角有打著红灯的生物义肢贩卖站，远处还有疑似非法改造人的交易现场。
这是灰区之下的灰区，是失控者与底层异类的温床。
方文冷静观察著周围，但他能感觉到，从他们踏入这里开始，仿佛每一个暗处的眼睛都在注视著他们。
莫顿一路熟门熟路，避开帮派巡逻路线，从一处假门禁铁门拐入废弃区。
在绕过一段被焊死的电梯井，终於在一处隱秘机库门前停下。
他按下一块墙砖，露出一个嵌入式的隱形掌纹扫描器，隨后抬起手掌贴了上去。
“识別通过，维安家族序列07-a，权限验证中……验证通过。”
墙体微震，一道窄缝从墙体中央裂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里面一片死寂，只有淡淡蓝白色的底光蜿蜒延伸。
两人进去之后，墙体再次闭合上。
这里只有一百多平米，灯光昏暗，天板压得很低，墙壁裸露著金属与电缆，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地下掩体。
靠墙摆著几组储物柜，放著压缩水、乾粮、镇静剂，还有备用战术服。
角落里有两张摺叠床，旁边是老旧的净水装置和一间勉强能洗澡的泡沫隔间。
没有终端、没有信號、没有联网设施，彻底与外界隔绝。
方文一看这明白了，这个据点是用来临时藏身，作为应急用途的。
莫顿进来之后，立刻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灰烬设计的这一切？”
方文没有立刻回答，他理了理所有的线索和思路，才开口道，“我那天去天行武馆找你们的时候，在轨浮上碰到了灰烬。
灰烬表现的像反抗组织的成员，问我想不要改变联邦。
当时我就开始警惕此人，等后来知道他是星耀財团的人，我就愈发感觉不对了。
星耀財团的人没必要装反抗组织，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暗中操控反抗组织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一开始或许是打算將我吸纳进反抗组织，將来利用我去剷除敌对派系的势力。”
莫顿神色变了变，才缓缓的又问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已经答应给他们鈦流晶了，只要等夏洛特掌握了那台设备，將我们送出首都圈，就可以拿到剩下的一半鈦流晶。
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製造这么大一起恐怖袭击，对星耀財团有什么好处，所以一直排除了这个选项。
直到灰烬反覆强调只有跟著他，才能对付哈里森家族。
於是我先假设，校庆典礼现场有他们敌对派系的人。
比如徐星豪和韩策这些人很可能就是跟著伯恩家族的，他们挤不进七色议会的核心圈子，但肯定会跟某一派关係比较亲近。
灰烬后面的派系利用『恐怖袭击来一举剷除异己，然后栽赃嫁祸给反抗组织，不会引起怀疑。”
方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是很快，我又觉得太简单了，只做到这一步，似乎太小瞧星耀財团了。
我再往更深的想了一层，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成了，你们也被成功灭口了。
那么下一步，灰烬背后的势力会做什么？”
莫顿猛地一怔，然后脸色剧变，脱口而出，“全面戒严？！以恐怖袭击为由，军方全面接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