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扬作为批改试卷的人，非常清楚江棠只要写了最后一题，那么第一名会是她，而不是黄依依。
而宋远扬为什么知道江棠懂得法语，还要从最初的火车上说起。
宋远扬当时在看一些外文资料，那些资料不是英文的，而是法语，所以他才会看的那么困难，因为他的法语水平相当的一般，在江棠的提醒之下才弄明白。
江棠只是在火车上匆匆一瞥，看出来复杂的法语语序，却在考试的时候，说她不懂法语。
宋远扬看得出来江棠是在刻意隱藏她的能力。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利用她的本事促进研究发展，对国家做有意义的事情，难道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还是说……江棠的不愿意，不是不愿意做科学研究资料的翻译，而是不愿意做他宋远扬的助手？
宋远扬很在乎江棠心底里的答案，所以才急匆匆衝出来，喊住江棠，想听她的回答。
“江同志，如果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让你不想参加研究小组，你可以选择其他的研究员，一样可以——”
“因为黄依依同志比我更合適。”
江棠飞快出声，打断了宋远扬急切解释的话语。
她看得出来宋远扬是多么的心急，也是多么的在意她的回答，一直以来斯文平和的人，竟然露出了急躁心慌的神情，特別是一想到宋远扬昨天特意到大院去提醒她考试的事件。
江棠在心里非常清楚，是她辜负了宋远扬的期待。
所以她收起了先前玩笑的语气，用认真的语气，又重复说了一遍。
“宋同志，你跟黄依依接触不多，对黄依依的能力没有深入了解。但是等你跟黄依依合作过，你会发现黄依依比我更適合这一份工作。”
哪怕江棠这么说，宋远扬还是紧紧皱著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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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扬不解的说道，“但是你的能力明明比黄同志更好。”
“宋同志，我说黄依依同志比我合適，不仅仅是在能力上，包括她的耐心，她的身份，都比我更合適。”
“……身份？”
“对，就是身份。”江棠乾脆直接说清楚，“宋同志，你应该知道我的成分问题，我父母家人都成了黑五类，我是一个不受待见的资本家小姐。但是你，宋远扬，是连贺首长都另眼相待，愿意亲自去火车站接人的研究员。你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吗？”
宋远扬不仅是研究员，他更是科学家，而且是涉及国家机密任务研究的科学家。
所谓研究员，只是外界对他最微不足道的一层身份。
“你现在所处理的研究资料，属於公开的信息资料，但是隨著你们的研究逐渐深入，做出各种各样的试验数据，以及之后送来的各种资料文件，那些都不再是能公开的资料，而是我们部队里，甚至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机密信息。”
“如果我加入你们的团队，其中有任何一个信息的泄露，上级调查的时候，你觉得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会是谁？——那只会是我。”
江棠坦然的说著这一切，没有因为成分问题被怀疑的愤怒，而是深刻明白时代浪潮之下每个人的无奈。
“不……”
宋远扬想要拒绝江棠的假设，不一定会有机密泄露，也不一定会怀疑江棠。
可是……真的不一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