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羽本来都把鼻烟壶凑到嘴边了,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十分惊讶十分不解地看向根号四:“你回上京干嘛?你一个道具,又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你急什么?”
“谁说我没有亲人朋友?我的爱人在那啊。”
白千羽被它理直气壮的语气和话的内容惊得一个趔趄,险些踩空摔倒。
“爱人?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没有情感这件事本身也存疑吧?”
根号四张开嘴,是的,根号四是有嘴,就是它的钥匙孔,狠狠咬在白千羽的衣服上,势要咬穿衣服给她的肉来上一口。
“我当然有!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跟你很熟么?”
“不说是吧?”白千羽果断拿起鼻烟壶吸了一口,眼前景色大变,她来不及看自己到底在哪,忙着跟根号四吵架:“你要是不说这辈子都别想看见你的爱人了!”
根号四:“你还能一辈子不回上京???”
好像有人扯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说了啥,白千羽敷衍了一句等会,继续跟它呛声:“我能一辈子把你丢在千灯镇里。”
谁知道这破钥匙立刻就不说话了,嘴闭得十分严实,半晌扭扭捏捏地在她脑子里低低嘿笑,“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也行。”
白千羽:“你不会看上岁岁了吧???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白千羽你有病吧!!!”
“喂你到底去哪!!!”
“啊?”白千羽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面前是一个目测高大到两米开外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目测有点像犬科,因为对方正在她头顶不停地嗅闻。
边闻边碎碎念地查户口:“你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说,不说就吃了你!”
高大犬科动物身后是一扇正常大小的门,小门凭空出现,上面血迹斑斑,后面像是另一个空间,隐约可见繁华热闹的街道。门上悬挂着一朵小小的黄花,花蕊闪动。
门两边目测站了十几个跟它差不多高大健壮的半兽半人,身上波动的诡力十分阴沉浓郁。强横粗壮如树的尾巴,尖利修长的犬牙垂到脚面,脊骨从背部突出,一眼望去像背着几座大山。
“嘶……这只论体型的话,一拳能直接打到你头七。你有把握么?”根号四急急急急,它真的很想念自己的爱人了!
“别说谎,说谎也吃了你!”
“什么把握?”
那犬系守卫还在催促,白千羽却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不慌也不忙的样子气得根号四咬牙切齿。
“你说呢?当然是不死的把握啊。这地方看门的都是这个量级,你废了啊。”
“不死的把握?谁有那玩意啊。但你放心,我有不行就死的觉悟。”
根号四:“滚呐!!!”
“叫张灵秀,从东川大区云厄市来,我要去关西。”
“去关西?你不是借道去上京么?别的人类都是借道去上京的!”犬义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脸,想要从她神色中看出说谎的痕迹。
但很遗憾,她没看出什么,而用来测试谎言的薄皮黄花花蕊也没亮。
“不是,我去关西访友。”白千羽一问一答,绝不多说半个字,磨的犬义脑袋嗡嗡的,明明以前的人来了都会立刻事无巨细地交代自己的事。
“访友?不可能,你撒谎,你说你来找谁的?说不出来,就死!”
白千羽笑了笑,状似思考地敲敲自己的脑袋,然后才恍然大悟似的:“友人在关西,名白诡千。”
这倒也不能算是撒谎,而是真正“认识”的,曾经在《金罂葬》副本的黑死城中,那也是白千羽第一次跟关西禁区产生关联。当时上她身的便是这一位,关西来的刺猬老太太,白诡千,原是本家。
犬义立刻收起了愤怒的獠牙,尾巴挥开紧闭的门禁,低头弯腰,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原是贵客远来,贵客请进。”
随着她的认可,身后十几个半兽半人异口同声:“贵客请进,青黄不接城——”
声音浑厚有力,空气隐隐震荡,白千羽的脑子都有点发麻,她张了张嘴:“青黄不接?这里怎么叫这种奇怪的名字?”
又是异口同声,好像从刚刚起,这十几个人就只剩下了同一个脑子和同一张嘴。
“黄皮子山道第一站,往来客多,出城客少,前后门人数大相径庭青黄不接,是以得名。”
奥,白千羽了然点头,“都死在城里了呗。”
半兽半人分列在两边,躬身请她入城,声若洪钟一阵又一阵:“贵客请!”
“我琢磨死在这的人都是被震聋的。”白千羽旁若无人的嘟囔着。